半日一晃而過,轉眼已是天光微暗。

距離顧傑出府,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

傅彥和坐在前廳,舉杯欲飲,卻發現茶壺都空了。

他看了眼天色,微微皺眉,叫來去顧府傳話的僕從:“你不是說顧兄早就出門了嗎?為何久等不見?”

僕人大呼冤枉:“少爺,我的確是看著顧供奉出門的,原本按您的吩咐,我還備了轎子。可顧供奉急於來見您,嫌小的們腳程慢,非要步行。”

“我也不敢阻攔,便遣轎伕自行回返,追著顧供奉過來……只是走到長寧街口時,顧供奉突然失去蹤跡,我找了陣,沒找到人,也不見任何打鬥痕跡,還當顧供奉是嫌我走得太慢,自行往府上來了,只得回府覆命。”

傅彥和聞言,臉色一沉:“這些事,為何之前不告訴我?”

僕從喏喏不敢言。

傅彥和正要發火,就見父親傅明遠走了進來。

“是我讓他瞞著你的。”

傅明遠揮揮手,示意僕從下去。

傅彥和一頭霧水:“爹,你這是幹什麼?”

“當然是為了不讓你惹麻煩。”

傅明遠淡淡道:“你聽了事情經過,難道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您是說……”傅彥和臉色微變。

傅明遠點點頭。

“可是……不是說城裡是安全的嗎?”

傅彥和難以置信。

他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此刻被父親提醒,才反應過來,心裡不免惶恐。

如果城中也有異常,那豈不是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安全,都是相對而言的。”

傅明遠緩緩道:“一般來說,城裡的確很少出現這種東西,但也不是沒有。只因其多發於夜晚,加上飛龍城對這方面處理得很及時,所以少有傳聞罷了。”

“我估計,顧供奉是回城後沒有做掩飾,引來了這些東西的注意。當然,也可能和他在山神廟的遭遇有關。”

傅彥和聞言,想起了回家後,父親帶著自己去寺廟以香燭燻身的經歷。

“是我疏忽了,我忘了將這個方法告訴顧兄。”

傅彥和心裡升起愧疚,他當即道:“爹,我得去看看。”

傅明遠看著兒子:“你哪兒都不能去。”

“爹!顧兄可是救過我的命!”

“所以我不是千方百計,為他找來了一隻翠玉蟲嗎?”

“可顧兄要是出了事,這東西還有什麼用?”

“那你要是出了事,你老子我要這偌大家業又有什麼用?”

“我......”

“彥和,你歷來有主見,所以我對你有些遷就。就像你這次非要帶隊出城,我也許了。哪怕我在城裡提心吊膽,夜不能眠,也沒有說過你半點不是。”

傅明遠看著傅彥和:“有勇氣,有情誼,是好事,爹支援你,但你不能沒頭沒腦的做事情。你現在過去,除了給他添亂,就是找死。”

“我......”

“你好好想想吧。”

傅明遠說完,坐在了椅子上,閉目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