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呂真走下車門,打量著陌生的Z市。

車流聲、說話聲、施工機器的轟鳴聲迎面而來,充斥雙耳。

這是和與世隔絕的呂家村完全不同的環境,令呂真感到即熟悉,又陌生。

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態,呂真伸了個懶腰,長吸了一口氣,走出車站。

他在表面上已經看不出來有什麼傷勢,但斷裂的骨骼還沒有完全癒合,身體內被陰靈造成的傷勢還會偶爾讓他的左半邊軀體發生輕微的麻痺。

現在並不適合與人動手,或許還需要三五天才能恢復到巔峰狀態。

不過到現在,行動已經基本無礙。

在不遠處的街道上找了一家衛生條件不錯的餐館吃了一頓飯,呂真順便向善談的老闆打聽了一下哪裡有合適租住的屋子。

他找吃飯的地方,其實也不能說是隨便,除了這家餐館的環境不錯之外,就是從中年老闆的面相來看,雖然長相偏兇惡,但不是個壞人。

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對呂真這種直覺敏銳到遠超普通人的想象,連絕大多數異人都不能比擬的特殊個體,幾乎只要看一眼,就能從他人的表面,看穿其人隱藏的氣質。

每個人都有自身獨一無二的氣質,用簡單的分類可分為善或者不善,更細一點則可分為暴躁、平和、真誠等等。

只要進入呂真的視野,不用他去刻意感知,就會在他的意識中自然而然地出現一個適合他人氣質的標籤。

之前呂真上了光頭的車也不能說是隨意,只與光頭對視一眼,他就大概知道光頭是個什麼人。

他向來不喜歡和自己討厭的人打交道,正是因為他不反感,所以才會搭上光頭的便車。

在光頭離開前,他將大部分錢都偷偷地塞到了光頭的褲兜裡,自己身上錢已經不多了,只能節約著用。

現在找個老實人詢問,不僅能省錢,更重要的是能省去很多麻煩。

老闆見呂真沒帶行李,身上的穿著不僅寒酸,還不合身,明顯不是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腦補出了什麼“真相”,不僅耐心地給呂真介紹了周邊的情況,最後還直接幫聯絡了他的一個房東親戚。

房子在城中村的一個偏僻的小巷裡,是幾十年前的舊建築,看起來搖搖欲墜,像是風濁殘年的老人,讓人擔心會不會下一刻就轟然倒塌。

房主是一個老太太,與她的孫子兩人住在這裡。

呂真只見到老太太,挺和善的一個人,沒見過老太太的孫子。

據老太太自己說,他的孫子害羞,不喜歡見外人,所以輕易不會出門,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這習慣和呂真有點像,不過一個是正宗宅男,一個算是“修煉宅”?

房間十分簡陋,大致有二十平米左右,傢俱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唯一亮眼的是牆壁剛粉刷過一遍,純白得沒有一點瑕疵。

呂真倒是對這裡的安靜感到滿意。

除了必要的維持生活的用品之外,他一向都不怎麼追求生活上的享受,在這方面的慾望非常低。

再奢侈的享受於他而言,與一個饅頭、一個簡陋的避雨之地沒有什麼區別。

交了兩個月房租,去買了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之後,他身上錢便所剩無幾,只能去手機店買了個便宜的老人機。

呂家村雖然偏僻排外,不過也不禁止他們玩手機,只是網速感人。

在村子裡所有的手機都是統一發放的制式手機,裡面一般都裝有追蹤裝置,所以在走出呂家村的時候,那手機便被他砸得不能再碎。

回到家,把玩了一下手中的老人機,熟悉了功能,呂真手指一點,登上了某聊天軟體。

網名“鄉村少年”,影象是居高臨下拍攝的鄉村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