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麻轉為劇烈的痛感,好像有無數跟鋼針刺進了下丹田,令呂真瞬間失去了對丹田之炁的掌控。

即使以呂真的意志,在突如其來的痛感之下,也控住不住地緩緩蜷縮身子,雙手向下撐住地面,讓自己不至於狼狽地滾落在地。

一陣強過一陣的痛感潮水一般向呂真的意識湧來。

雙眼跟著一陣一陣地發黑, 但呂真只是緊咬牙關,雙手十指緊扣地面,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丹田內似乎有小蟲正在啃噬他的炁,啃噬他的血肉,結合肉體的痛覺,讓他生出自己正在被蟲子一口一口啃咬的畫面, 差點沒有維持住自己的心境。

“你沒事吧?你好像快不行了,要不要我控制原始蠱……”

陳朵的聲音帶著難言的誘惑,在呂真的耳邊響起, 讓他發麻的腦袋清醒了片刻,好像快被渴死的人看見了甘泉,呂真的第一反應是點頭。

但強大的意志控制住自己下意識的反應之後,呂真堅定地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越來越多的原始蠱聚集到下丹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呂真感覺自己下丹田似乎越來越空,似乎他生命中某種最重要的東西正在緩緩地散失。

如果他此時能夠內視的話,那麼他就會發現,那些侵入他體內的原始蠱已經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他下丹田的炁團之上,正在啃噬炁團的外層之炁。

並以他的丹田之炁為養分, 分裂出越來越多的原始蠱,迅速地在炁團上佔據了不小的一個位置, 看起來就像是炁團正在從那個位置發生潰爛。

意識也逐漸被黑暗淹沒,呂真幾乎認為自己就要陷入昏厥之時,那被他期待許久的炁團終於震動了一下……

痛覺拉長了他的時間感知,其實從呂真主動讓原始蠱侵入自己體內,到老農功首次震動也不過才十幾秒的時間。

僅僅只是一個震動,自下丹田內傳來的痛感就減弱了許多,呂真的意識隨之回覆清明,逐漸恢復對自己身體的掌控。

似乎是因為刺激更為劇烈的緣故,這次炁團的震動比上次也要更為劇烈。

原始蠱在炁團的震動中無聲消散。

“成功了……”

徹底鬆了口氣的呂真感覺這時的自己好似一個懷胎十月的孕婦。

感知著下丹田不斷蠕動變形的炁團,不知道是不是痛感突然消失之後的輕鬆讓他產生了錯覺,他竟然從中感受到了某種初生的喜悅意志。

他正準備嘗試著去接觸炁團中異己的意志,忽然腦中轟鳴一聲,在呂真的感知之下,炁團沒有一點徵兆地爆裂開來,炸得他眼花繚亂。

一聲嬰兒似的“嘻嘻”聲傳入腦海之中,呂真發現那種不知如何誕生的意志已經在搶奪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

即使他沒有抬起手的想法,可是他的手還是向上抬起,抓向好奇看著他的陳朵。

“我很危險,你不能接觸我。”陳朵靈巧的閃開,看著呂真的目光更加好奇,“原始蠱好像……好像消失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此時的呂真的意識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之中。

一方面他知道不能去接觸陳朵,無論是出於禮貌, 還是出於利害原因,他都知道自己不應該去碰觸陳朵。

可是那個新生的稚嫩意識又在不斷地向他傳遞出對於陳朵的好奇情緒, 幾乎讓他分不清真正的自我。

想起張楚嵐當初被他用明魂術強行提升靜功修為時,無意中刺激到老農功的炁團,使炁團發生異變之時,張楚嵐好像也變成了一個純粹的嬰兒。

呂真感覺自己此時的狀態和張楚嵐有點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

現在的他對自己的身體只是失去了一半的控制權,而不是完全失去控制權。

雖然現在不能內視,呂真並不能全面瞭解自己的身體變化,但是呂真也沒有慌亂。

除了有張楚嵐的前車之鑑外,更重要的是,他從那個意志中感受到的只有純粹的好玩,好像把陳朵看成了一個有趣的好玩的玩具,沒有感受到任何惡意。

“抱歉,我……”

有些頭痛的呂真正想找個藉口解釋自己反常的舉止,他的右手又毫無徵兆地向陳朵抓去,就像一個頑皮的幼童的舉止。

“你要做什麼?”警惕的陳朵一躍而起,暗灰色的濃霧一樣的氣從她的嘴裡吐出,在空氣中迅速蔓延。

陳朵吹出的只是一口氣,可是蔓延後的灰霧迅速擴充套件,瞬時已經隔絕呂真與陳朵之間的視線。

“陳朵大師!”

屋子的木門被人大力推開,隨著門與牆體碰撞的聲音,一塊石子被特殊的炁包裹,如同巨大的子彈一樣,射向呂真的背心。

就算以呂真之前對炁的感知,這種對於其他異人來說難以閃避的暗器類攻擊也不可能逃出他的感知,更何況處於現在這種狀態的呂真的感知又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