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呂真對異人界大小勢力的瞭解,絲毫不認為呂慈有所誇大。

實際上,從頂尖高手來說,天下會真正拿得出手的也就一個風正豪,與幾大家族都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在原本的軌跡中,風正豪才會在拘靈遣將被剋制的情況下,直接在王藹面前下跪認慫。

因為風正豪如果都不是王藹,甚至某一個王家宿老的對手,那麼天下會招攬的那些人物自然更不是對手。

只有認慫,先使王家放鬆警惕,再於暗中默默地積蓄力量才是風正豪最恰當的做法。

而王藹那個老狐狸又不是,怎麼會被風正豪三言兩語就迷惑?

他只是不在意風正豪的蹦躂罷了。

只要王家一直能夠壓制風正豪的天下會,那麼就能把天下會變成王家的血池,吸收天下會的財富,以壯大自家的實力。

即使殺了王家不少人,呂真也一直沒有放鬆對王藹的警惕:“我明白,王家的實力和底蘊都以前都不在呂家之下,所以無論是對王家,還是王藹,我都不敢輕視,不過……”

呂真的雙眼裡閃爍著駭人的亮光:“如果我殺了王藹,那麼異人界會產生多大的動盪?”

“殺了王藹?好大的氣魄。”呂慈眯著的眼微微睜開,“殺了就殺了,一個死人還能怎麼樣?沒了他王藹,異人界還是異人界,不過王家換了一個當家的而已。”

一個全性的傢伙冒冒失失地闖入了呂慈與呂真之間,被呂慈隨手捏死,臉上還停留在最後那一刻的驚駭中。

鬆開手,讓屍體倒下地上,呂慈繼續感慨道:“家族、門派的意義在哪裡?你看龍虎山……”

抬起頭,呂慈看向閃爍著沖天火光的龍虎山:“不管今晚發生了什麼,只要龍虎山的正一道還在,只要老天師還在,這裡就永遠是正一道的聖地,每一個弟子走下龍虎山都可以自豪地宣城自己是龍虎山的弟子。”

他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可是如果今夜之後,龍虎山一夜瓦解,那麼這些弟子能有什麼下場?”

“失去龍虎山弟子名頭不過是小事,但是淪落成其它異人的獵物,成為獲取功法的途徑,就和和肉豬沒什麼區別,那時候異人界誰人會管你?誰又能管得了?”

跟著看向龍虎山頂峰,呂真總結道:“因為沒有安全感,所以普通人需要親戚朋友的支援,來抵禦風險,而異人界則是以門派,或者大家族的方式來分攤風險。”

“大致就是這個意思,你能明白這個道理非常好。”呂慈說道,“異人界任何人都需要他人支援,像你說的,來分攤風險,除非你能強到一人壓下其餘所有人的異議,那麼自然可以不用加入什麼門派和家族。”

呂真低聲喃喃:“那麼,所有人都在一人之下嗎?”

“不錯,所有人都在你一人之下時,又無牽無掛,無拘無束,當然可以完全按照你自己的意願行事。”呂慈收回視線,“可是這樣的人去哪裡找?人生在世,怎麼可能沒有牽掛?在牽掛之下,做事束手束腳就不足為奇了,就像困守龍虎山的老天師一樣。”

說完這句話,呂慈微微搖頭,好像是在為老天師不值,然後話題一轉,說道:“呂沅那孩子不錯,為人生性單純簡單,在村子裡也少有人能比。”

呂真點頭:“呂沅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