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男人的手段詭異,又無可防禦,是他最不願意硬碰的對手,可是即便他不斷借地形來躲閃墨鏡男人,也不可避免地又吸入那種自墨鏡男人身上散發而出的異香,隨之心生急躁。

以他的心境修為,暫時還能控制這種程度的雜念,不至於對他的動作與選擇造成太大的影響。

可一旦吸入過多,超過他所能承受的範圍,在這種局面下,肯定會將他引向不可控制的瘋狂。

而且墨鏡男人與黑袍男人都能夠進出那霧氣圈,只要感受到壓力,就能退入霧氣圈,令呂真無可奈何。

側面雖然是一塊大石,卻讓呂真又感受到了自陰靈身上散發而出的陰寒。

他將劈空掌發揮到全力,場間掌風呼嘯,枯枝亂葉橫飛,將墨鏡男人與黑袍男人暫時擊退,就連收縮的霧氣也被掌風吹得擴大了一圈。

陰靈穿過石頭,向呂真撲來。

這陰靈可虛可實,於虛實轉化之間,可以任意穿過實物,對交戰的對手而言,防不勝防,是個極其令人苦惱的對手。

這也正是為什麼王許任由呂真選擇戰鬥場所的原因。

適合如意勁發揮的地方必然是這種障礙物多的地方,而在這種地方對於陰靈又是如魚得水,更加適合,反而能利用自身的優勢,將這裡化為呂真的囚牢,令呂真自身束手束腳。

接了陰靈一掌,呂真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相同的陰寒氣息從接觸到陰靈的部位侵入血肉與經脈,迅速擴散,令他的右手也感到了僵硬。

沒有相應的手段剋制陰靈,呂真只能憑體內的炁硬抗。

如果是單獨面對一個陰靈,呂真也不會感到那麼麻煩,只是除了陰靈之外,還有兩個虎視眈眈的對手,令他必須分心去留意。

這三個人,每一個都是需要呂真認真對待的對手,疏忽就會敗亡,何況是三人圍攻?

感到應接不暇才是正常之事。

陰靈的速度極快,甚至比呂真還要快上一些,且行動自由,幾乎無法借住環境躲避。

就算能夠避開,那隨著陰靈而來的陰森寒氣卻始終縈繞在身周,是名副其實的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時時在向呂真的身體進行侵蝕。

不過幾招,呂真的雙手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僵硬,就連嘴唇也已經發紫。

即使處在這種下風,呂真的表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認真地應付著對手的每一招,好像一點也不會對那已經看得到的敗亡而感到恐懼。

“儘快殺了他!”外面的王許的神情已經變得嚴肅,感受到他的心意的陰靈的攻勢又快了幾分,使呂真感到更加吃力。

劇烈的交手中,呂真的身體忽然一頓,於墨鏡男人與王許的視覺死角中,一拳打在一塊突起的灰色岩石上。

“小心!”黑袍男人的寬大黑袍下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喊聲。

呂真的動作隱秘且快,加上漫天飛舞的枝葉與塵土阻隔了視線,等黑袍男人發現時,其實已經晚了。到他的話一喊出,那個墨鏡男人已經被如意勁擊飛了出去。

周圍的霧氣如毒蛇一般,一縷縷地向四周飄去,霧氣圈迅速變得稀薄,差點潰散。

但此時的呂真已經沒有精力注意這些變化,在他的一拳打出之時,肩膀上已經中了一掌,將他的半邊身體打得完全失去知覺。

呂真幾乎和墨鏡男人同時飛出,砸在了一堆碎石內。

場間一時陷入了寂靜。

墨鏡男人艱難地爬起,退入霧氣之外,癱坐在地,苦笑道:“嘶,如意勁就是夠勁……許爺,那傢伙死了嗎?”

“我已經不能再打了,最多幫你們維持這霧氣,這傢伙,這傢伙……真是厲害,異人界真是人才輩出……三人圍攻一個沒有一點名氣的年輕人,還被……還被打成這樣,說出去要……要笑死人……”

“他還沒死,但也不會輕鬆。”王許看著那堆碎石,提醒道,“你不要動彈,如意勁難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