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要有老闆娘了吧？

那是蘇遇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顧承衍認真說話。

之後顧承衍在顧老爺子的安排下，遠赴國外學習。他不敢給蘇遇打電話發資訊，怕他的打擾讓她分心，怕她不能在鎂光燈下肆意微笑，更怕他……

抑制不住恣意生長的情愫。

或許是在剛感興趣時就離開了的緣故，顧承衍總會莫名想起出國前見面那晚，蘇遇白皙的肌膚；莫名想起月光下她清冷的目光；莫名想起她捲曲的發；也想起，她寥寥數語的真誠。

越回想，好奇心越重，愛意也如狂風呼嘯，久久消散不去。

網路是他跟她唯一的聯絡了。

他隔著冰冷的螢幕，看到那個從小依賴她的女孩漸漸褪去青澀，成長為華麗的天鵝，面對鏡頭時帶著渾然天成的自信。

金馬獎最佳女配角，百花獎最佳女配角，金曲獎華語女歌手，金鷹獎最受歡迎女演員……

從生硬地接過獎盃不知所措，到落落大方站在高臺上發表獲獎感言，蘇遇用了九年。

而顧承衍也藉著螢幕望了她整整九年。

九年是什麼概念？

大概是參加一百三十六期綜藝，拍攝十八部電視劇，出演十三部電影，發行十二張專輯那麼久。

大概是上完五年大學，讀完研究生，參加工作一年，被聘請為醫學教授那麼久。

蘇遇就是這麼一步步過來的。

顧承衍也是這麼一步步過來的。

每次她有了新的進步，他都想要對她說一句“恭喜”，可想起那晚她的話，他又猶豫了。

…

“有什麼好恭喜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有多想逃離鎂光燈。”

…

或許相比於恭喜，一句“辛苦了”更符合她的心境。

可他……還是遲了，從她煤氣中毒躺在病床上那天開始，他就遲了。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收到顧老爺子發來的聯姻資訊時，他有多麼興高采烈，多麼喜極無措。

他拋下國外的一切準備回國，還找設計師打造了世界上僅此一枚的戒指。因為簽證的問題他不得不推遲幾日返程，但他還是先把戒指郵回了國。

他迫不及待娶她為妻，得到的卻是一分為二的戒指殘骸。

夜色如水，清冷滲人，顧承衍渾身冰涼。

他還是想試一試的。

就算她瞭解蘇遇，明白蘇遇的眼神和心之所向，可他還是想搏一搏。

他拉開抽屜，摸出那枚目不忍睹的戒指。

晶瑩鑽石閃著光，裡面載滿他心心念念又綿綿長長的情意，卻只有他一人知曉。

再試一次吧，為了年少時留下的遺憾，也為了九年來的念想。

一滴清淚劃破星夜。

那就再試一次。

最後一次。

“喏。”小琪把裝著葡萄酒的牛皮紙袋遞到陸子年手上。

“今晚我不回來了，你結束之後直接鎖門吧。”陸子年囑咐道。

小琪點頭，“好。”她繞過陸子年，看向機車上的蘇遇，繃不住笑。

“老闆，我該不會是……要有老闆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