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風同這鳳城中鎮守的天仙交代一二後便是打包好包袱,屁顛顛地前往殷至聖所在之地。

他想起之前姑姑頗為驚訝的傳音,心裡甚美。

不過想想自己這苦修的七載,猛地一心驚,生出一股古怪之意,卻又漸漸消去,直至徹底消磨,到底沒有發現。

如今法力已盈,殷長風的境界步入後期,根基卻實在不穩,故需殷至聖出手想法子解決。

裴夕禾則緊隨其後,一路順風。

金毛狐狸皺了皺眉,說道:“我總覺得不太妥,鹹魚變卷王,那殷至聖按照你所說的,應當是個心思極敏銳的人,難道不會覺得其中蹊蹺嗎?”

裴夕禾聽他此言,眼中不見半分慌亂。

“她當然會覺得蹊蹺。”

任何有違尋常的事情都定有背後原因,對殷至聖而言,若當真輕易相信殷長風苦修功成,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但殷至聖覺得蹊蹺,那也沒辦法。”

“殷長風根基孱弱,靠著外物加持走到了大乘後期,就註定了無法隨心意壓制修為,一個不小心壓制不住迎來了天劫,九死一生。”

“你說殷至聖能撒手不管?”

這就是赤裸裸的陽謀,殷至聖只要看中這個侄子,那就只能出面,從而自願走入局中。

赫連九城敏銳雖有,但論起這些謀心伎倆到底不如裴夕禾來得熟練。

辦法或許不算完美,但管用就行。

一人一狐緊跟殷長風,待得兩日後便是抵達了目的地。

位處平原,卻稍帶森然。

裴夕禾於暗中觀察此地,發覺植株花葉均呈淡紫色,隱約有死氣繚繞,叫其顯得頗為衰微,生機並不旺盛。

她捻起腳下頗為溼潤的土壤,只一觸控便有股陰氣朝體內湧來,而後被上仙之力泯滅乾淨。

“原來如此。”

裴夕禾低聲喃語,抬眸看向遠處。

隨著殷長風到達此地,他隨即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玉盤,而後施法傳音。

“老姑!你的親親大侄子來了!快來接我!”

隨此言落定,那廣闊的平原上原本除了低矮的灌木外並無其他,此刻竟泛出淺淺漣漪,轉瞬便呈現出了另外一片景象。

凌在空,落於虛。

森然城池通體透著獨屬於金屬的寒冽,高空處有幽深的紫黑色漩渦懸掛,宛如一輪異色暗陽。

而有女子從當中踏出。

她眉心有六稜魔印閃爍,襯得其面容顯得神秘而妖嬈。

殷至聖一雙鳳眸熠熠生光,如冬雪燃火,平添睥睨之姿。

她瞧見殷長風,雙眸一眯,頓時腳下有陣紋蔓延開去,藉著此地殷氏所設下的大陣洞察周遭天地。

裴夕禾感知到似乎有一雙冥冥中存在的雙眼,正要朝著自己探查過來,她將狐狸收入寰天珠中,泥丸湧出大片極黑念力將自己包裹。

天地由我,一念化天地。

那搜尋之力自然無果,殷至聖收束感知,眉頭緊緊皺起,而瞧見了那正朝自己飛來的殷長風臉上的憨笑,到底是無奈地輕嘆。

她落到殷長風面前,不等他開口說些什麼,已經是一指點在了其眉心,轉瞬將其狀況盡數洞穿。

“確實邁入大乘後期了,但如今根基淺薄得宛如無根浮萍,一旦迎接羽化天劫,只怕吾要吃上自己親侄子的席了。”

此言一出,殷長風面色訕訕,只會嘿嘿嘿地傻笑了。

殷至聖揉了揉眉心,此事耽誤不得,以殷長風的底蘊也壓制不了多久。

她終是揮手,面色一凜道:“極冰天泉泡個七八年給你打熬肉身,再用族中的幽冥風淬鍊根基,你這修為,之後渡天劫也能有個六成左右的把握。”

修行終究是自身之事,殷至聖從來清楚這一點。若非殷長風是長兄留下來的唯一血脈,自己也不會如此為他殫精竭慮。

待得他登入天仙境,殷至聖也再不管束其修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