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兩件道兵,前者為金烏一族鎮壓天數氣運的關鍵,後者則是無上的殺伐至寶。

然洛書遺落,僅餘混沌鍾沉眠於扶桑神木之下,一同維持金烏神鄉的運轉,同時震懾外敵,叫當年的那諸多敵寇莫不敢犯。

實則此乃當年金烏一脈運勢漸衰的真正緣由,真神失蹤,河圖遺失,羲月為其幼女,倉促繼位帝姬,為挽衰頹,亦為心中所求,這才嘗試蛻變神烏。

如今這一道金烏骨片在她泥丸宮內所留下的那一副山河繪卷,難道便是這河圖洛書的下落?!

裴夕禾呼吸一沉,心跳如雷。

如今她以九九命格為金烏一脈重斂天運氣數,若再尋回河圖洛書,那族脈復興,指日可待!

她閉上雙眸,斂去異樣神情,靜心定性,叫思緒重歸清明。

此番事關重大,絕非她如今天仙修為能輕易辦到之事,需得緩緩謀之。

裴夕禾固可即刻聯絡金烏一族的三位天尊,尋求相助。

但一面則是他們正藉由扶桑神木,施展秘術,叫金烏族脈能在三千年中積蓄足夠力量,抽不開身,一面他們這等天尊存在,稍加妄動,極易被同境仇寇察覺,反倒轉暗成明,落入困局。

故而裴夕禾壓下此等想法,睜開雙眸,先前的炙熱淡去,重歸於清澈。

那一枚骨片失卻真靈,依舊灰白,表面的紋路卻徹底消散,落入裴夕禾手中,被她珍重地放入錦盒,收進陰殿中去。

既為金烏,合當葬於扶桑神木之下。

而她望向正在被真火焚鍛的刀鞘和天光。

看似短暫,實則此番也已經過去半月有餘,兩者間的共鳴越深,隱隱有相互吸引的趨向。

裴夕禾深吐口氣,法力流轉,自指尖溢位,以此作燃,催動這等過程。

火星碰撞,刀身微振作鳴,她的心境竟也隨此漸緩下來。

又過七八日,裴夕禾唇角揚起,金焰熄滅,卻見天光於空中迴旋,那刀鞘隨之而上,兩者相合,分外相契!

那‘煉獄’此刻亦是變換了一番模樣,通體仍舊漆如墨淵,卻紋有幽深金痕,血孽被蕩除,而阿鼻凶煞陰寒未曾削減,且以此磨礪寒刃鋒芒。

“好!”

她喜從心來,笑意滿盈,長刀落入手中,裴夕禾亦站起身來。

抽刀出鞘,半露寒芒,湛湛如墜星皓光。

裴夕禾能清晰地覺察到刀天光刀在刀鞘煞氣的磨礪下那點滴的蛻變,雖是涓流,但定有一日成江海。

“你這是閉關完畢了?”

洞府寬廣,一旁的狐狸察覺波動,自也從靜修中醒來,澄黃色的眸中帶了幾分好奇。

這狐狸後肢盤膝,上半身卻呈直立,露出腹部皮毛,如人般的打坐姿態頗為憨態可掬。

裴夕禾頷首應道。

“我先前在那拍賣會上得了一刀鞘,名喚‘煉獄’,如今我將其煉化,磨礪天光刀之鋒芒,可補全一二過於剛正浩烈的缺失。”

如此更得相容《地羅絕剎》與《道心種魔》的詭奇魔煞。

狐狸點了點腦袋,問道。

“那你如今作何打算?可是要閉關修行,待得你晉入天仙四境,躋身中期?”

裴夕禾搖了搖頭道。

“我並非如你一般得了先祖傳承,如今破入三境尚不足十年,短時內難以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