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不禁抿了抿唇,這就是古仙的手段嗎?在這一處小空間之內以一個空間節點為根基,再造了一處藏身之所在。

這對於空間之力的掌控只怕是妙到毫巔,再給狐狸插上幾條尾巴都不能及。

而這僅僅是一縷殘念罷了,裴夕禾很清楚這古仙如今所處的狀態,和當初的羲月如出一轍,肉身魂魄早已化作虛無,只是心執未破,故此殘念化生流轉於世。

而這空間節點通向之處乃是這古仙之力幻化,即是她的領域所在,裴夕禾一旦踏入,將再難有招架之力。

進還是不進?

思及自己那沒來由的親厚感,入夢而來時那古仙誠懇的請求,還和天虛神州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她心中嘆了一聲,罷了,相信自己的直覺和身負的氣運吧。

修者修道,已然同天地執行規律同行,每一個念頭都不是空穴來風,一刻的心血來潮,或許是冥冥之間大道賦予的暗示,就算是尋常的凡人,也有靈光一現的時刻。

大運和大凶的預兆或許早有呈現,只是不曾察覺,而裴夕禾至此心中都未曾生出過對這古仙的惡意和對危機的警示,她身為九九至尊命格,大運在身,她細細想來或許這就是回覆給自己的答案。

她走入那空間節點,身形自原地消失,而正因為她恐怖的戰力和剛剛激烈的戰場,此刻只她一人在此,無人可窺其蹤跡。

……

陳應和寒羽兩人身形如光似電,眨眼之間遁走百里,直到察覺裴夕禾並未追上來,這才長舒了口濁氣。

而同時陳應難以自抑體內的傷勢,血氣上湧,唇角淌出猩紅的血痕來,連忙吞下療傷的丹藥。

他看向一旁同樣不好受的寒羽,露出了苦笑,說道。

“到底是我們自視甚高,誰料技不如人,三人圍攻都不曾佔到便宜。”

寒羽眉頭緊蹙,往日她的面上滿是英氣,卻也匿著幾分不可察的自傲和優越感,此刻面色複雜,卻更加和緩了幾分。

她緩道:“見天地大,幸甚至哉。”

寒羽自儲物戒中取出枚丹藥吞下,她不曾怨懟和不甘,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三人俱是要踏入化神的修者,甚至自己還是壓制過修為,否則前幾年或許便能成就揚天下。

合力圍殺一個元嬰圓滿,卻被壓制,還叫對方淘汰了一人。

不得不服啊。

寒羽在心中嘆道,也生出了幾分疑惑,如此戰力卓然之輩,為何前面這幾十年裡都聲名不顯?她殿中曾為她蒐集來大比修者的詳情,為她注意了值得側目的對手。

她也曾看見此人的資訊,出身蓮城,那吳十方的帝道劍驚人,若非自己虛長那十幾年,也未必能壓制住他,而那情報上兩人是戰成了平局,裴夕禾靠著幾分狹路相逢的勇氣才勝之。

如今真實領教了裴夕禾的實力,她心中不免想到,是吳十方那痴兒的劍道大進,戰力已然攀升到同裴夕禾這般層次了,還是,另有貓膩?

寒羽一時之間思考了很多,但也就是短短一息之間罷了。

陳應聽見她之前的那句感慨也是心生嘆然,身為帝昭城三大學宮之中的驕子,師弟師妹對他們拜服敬仰,師長對他們寄予厚望,不自覺間,他們也養出了幾分自傲,自覺除了東皇宮那幾位,只怕人族中已然無同輩之人可以和他們並肩。

這一場鬥法的敗頹,裴夕禾對他們而言便是一刀驚醒夢中人。

“只可惜了阿鸞。”

陳應為自家妹子惋惜道,被擊碎了元銅牌便是淘汰出局,之前收集的靈機盡數作廢,最後三日之期一滿,連排名都混不上。

寒羽吞服的丹藥在起效,萎靡的氣息緩緩恢復過來。

她眼眸清澈,如有晶瑩的水色閃動,細細看去瞳孔深處倒映著皎潔的月影。

“別可惜了,之前三人聯手都鬥不過她,如今我們只剩下兩人,更是鬥不過,她施展那般道法尤有餘力,可見底蘊深厚,連番激鬥都不見頹勢,可知恢復力驚人。”

“或許如今別人已經恢復了大半實力,我們還有傷在身,若你想著要為你妹子報仇,我可要換個盟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