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瓷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

即便是她從小養尊處優。

可如今坐在這其實對她而言頗為簡陋的居所之中,端起裴夕禾倒上的茶水也是沒有露出半分的輕蔑之色。

她抿了口茶水,這才輕聲開口道。

“我要首先和你道一聲歉。”

“我也是在長灃回陸家向老祖求取雪鴞天魄,才知曉他心悅一女子,也就是你。”

“我是他的母親,得知此事,清楚他的性子,不上心還好,一上心便是真的入了心裡。”

“我還是沒有按捺得住,知曉此時來找你很是失禮,但還是來了。”

“這點我必須向你致歉。”

裴夕禾沒有想到她第一句開口的居然是如此。

她眼眸之中波光微閃。

她保持著得體的笑。

“夫人太過折煞我了,夕禾心中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左青瓷唇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她身上是世家大族薰陶出來的得體和氣度。

“我實在是好奇,長灃會對怎樣的女子動心。”

會因為她而向老祖求取雪鴞天魄,為了她思慮周全。

裴夕禾說心中不驚詫,誰信?

陸長灃才在她這裡表明了心跡,前腳走,後腳陸氏主母就已經至此。

讓人怎麼可能不懷疑左青瓷的動機。

可是左青瓷並沒有大部分想象中的挑剔和惡意。

她就坐在木椅上,身後的侍女恭敬地低著頭。

左青瓷端起一杯對她而言稱得上完全不能入口的粗茶,依舊能輕抿。

裴夕禾其實從未見過這般女子。

她身上沁透著一種源於底蘊生出的,一股讓她高於身周諸人的氣韻。

更有一股完美無瑕之感。

她在打量裴夕禾。

大大方方,沒有介懷裴夕禾此刻微微表現出來的侷促。

左青瓷瞧著她無瑕的面容,心底也是暗自嘆道。

她其實清楚自家長灃並非是全然看重外貌之人。

可是這一張臉委實生得完美無瑕。

縱使是她閱人無數,也見過不少的世家貴女,也沒有一個能超越的。

還只是十六歲,若是再讓她成長几年,待到突破金丹或者是服下朱顏丹,永留芳華。

不知道是如何的風采絕世。

她心中輕嘆一聲。

瞧見了裴夕禾此刻雖然掩飾得不錯,但心中難免的幾分侷促不安。

左青瓷輕笑開口道。

“你無需緊張,我此次前來當真便是沒有壓住心底的好奇,並無其他意思。”

“也不必擔心我會刁難於你,但凡是長灃的選擇,無論是我,還是陸家,都尊重於他。”

這也是老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