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狼狽得要命,卻不好在這時候撕破臉。

只能自己爬起來,“籽棉,我來看姐姐的,她在屋子裡嗎?”

“我家小姐誰也不見,四小姐還是請回吧。”籽棉下了逐客令。

宋梨不肯走,“我就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

籽棉擰起眉頭,打算直接將人給推出去時,屋裡卻響起了宋裡裡的聲音,“進來吧。”

像是一陣風,宋梨直接衝進了屋子裡。

“姐姐,我……”

剛開個頭,宋梨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想轉身逃走。

已經入夜,屋子裡只點了一盞豆油燈,昏暗得很,卻依舊能看清宋裡裡此刻的模樣。

她脫了上身的衣裳,只是胸前裹了一層厚厚的白布,其餘露出的地方都是大小不一的傷口,紅腫發潰,好像無數雙眼睛,正流血盯著宋梨,又好像無數張嘴巴,無聲的吶喊著什麼。

宋梨腿都嚇軟了。

“怕什麼,”宋裡裡看穿她的心思,譏諷開口,“這些傷口又沒長在你身上,影響不到你的。”

“姐姐,”宋梨回神,眼淚再次撲簌而下,“我恨不得受傷的人是我,如果能讓我替你承受這份痛苦就好了。”

聞言,宋裡裡動作一頓。

“這份痛苦,不就是你給我的嗎?”

宋梨拼命搖頭,“不是我,姐姐,我們是雙生胎姐妹啊,我怎麼可能對你做這種事,是不是誰汙衊我,說是我乾的?”

撲通!

她跪在了宋裡裡面前,顫抖著舉起四根手指,“姐姐,我可以對天發誓,這件事真的不是我乾的,我們是一家人啊,打斷骨頭連著筋,我幹不出那種事,到底是誰要汙衊我,是不是那個地一道長?”

“不是。”宋裡裡否認了。

回答得太快,沒有半點猶豫,讓宋梨認定了就是她。

“姐姐,我可以當面和她對峙,她在哪兒,我去把她找來。”宋梨又問道。

宋裡裡矢口否認,“我不認識她,更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撒謊!

如果不認識,又怎麼可能特意跑來幫她呢?

“姐姐,我只是想找她來對峙,證明我的清白而已,並不會對她做什麼的。”宋梨循循善誘。

但宋裡裡就是一口咬定,“我上哪兒認識人,從貞女堂回來後,我便一直待在侯府,不是嗎?”

這時籽棉走了進來,“讓讓,奴婢要用柚子葉灑水,四小姐若是不走的話,弄溼了衣裳可別怪奴婢沒提醒。”

說是灑水,其實就是拿瓢潑,而且還都是對準宋梨的方向。

潑得宋梨吱哇亂叫。

她不得不往外跑。

籽棉在她後頭追著潑,嘴裡唸唸有詞,“送瘟神咯,瘟神滾遠點,以後可別來纏著我家小姐了,否則來一次我就潑一次,弄死你!”

宋梨渾身都被澆透了,氣得兩隻手緊攥成拳頭,指甲嵌入肉中都渾然不知痛。

這明顯就是在罵她,可偏偏還不能懟回去,否則就是不打自招。

好氣。

真想把這個丫鬟的嘴給撕爛!

宋梨陰狠地剜了一眼聽雨閣的方向,而後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