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言歡的印象中,沈璨一直是那種玩世不恭,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過往的幾次衝突,她也只覺得他幼稚又無賴,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沈璨用這種較真的眼神看著她。

陸言歡有些心虛的避開了他的視線,她自然不可能拿自己的孩子去發誓。

其實,在學校門口見到沈璨的時候,她就隱約猜到沈璨的來意。

這一路上,她也仔細想過,跟沈璨心平氣和的談談孩子的事情。

只不過,想是一回事兒,做起來往往又是另一回事兒。

沈璨見她不說話,反倒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陸言歡的側臉,心裡各種情緒像是藤蔓一樣瘋長,而每條枝蔓糾纏在一起,分不清楚,難以言說。

良久後,他嗓音低沉問:「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言歡垂著眼皮,嘴唇微抿,「我想過告訴你的,那次我約你在咖啡廳見面,就是想告訴你我懷孕了。」

她停頓了下,嘴角淡淡牽扯了下,「但,你說暫時沒有想要個孩子,而且,當時你不是有事急著去處理嗎?」

沈璨想起那天的情況,沉默了數秒,又問:「那後來呢?我記得我問過你,是不是懷孕了,但你卻拿了張內消化科的掛號單騙了我!」

陸言歡眉梢挑了下,她看向沈璨,「你知道了又如何?是打算讓我做掉這個孩子,還是打算對他負責?」

她輕笑道:「你能對它負責嗎?」

沈璨兩側的臉部肌肉緊繃發顫,眸深似海:「我的種,我他媽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是不是?」

陸言歡沒說話,她不懂沈璨為什麼這麼生氣,這件事他不知道,對他不是好事嗎?

為什麼反倒一副她欠了他的樣子?

沈璨看了她會兒,轉開了視線。

半響後,他拿起煙盒,抽了支菸出來咬在唇間,撥動打火機準備點上,忽然想起什麼,動作一頓,餘光瞥了眼旁邊的陸言歡,過了幾秒,他開了車門下了車。

陸言歡是在聽到關門的聲音,才轉過視線,從主駕的窗外看了出去。

沈璨站在旁邊空著的車位上,正攏著打火機點嘴上咬著的煙。

點燃後,深吸了兩口,徐徐吐著菸圈,深皺的眉心才稍稍舒展了些。

過了會兒,他往車這邊看了過來,視線停留了一陣。

興許是隔著薄薄的青煙,陸言歡完全看不透他臉上的情緒。

但,應該是為這個意外的生命而煩躁不已吧。

他就快和姜顏衾結婚了,突然冒出來個絆腳石,換成誰都不會覺得高興。

一根菸抽完,沈璨重新回到車上。

陸言歡說:「沈璨,你不用因為我懷孕而感到困擾,我沒想過要你對我或對孩子負責任,就算這個孩子生下來,也不會跟你有任何關係。」

「你什麼意思?」沈璨動作一頓,眉心又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