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陸言歡整理好情緒,抽了兩張紙巾擦乾臉上的眼淚,啟動車子,憑著記憶找去了衛笙之前上班的公司。

即便,陸言歡知道,不會有什麼收穫的,但在沒有任何頭緒的情況下,還是抱著一絲僥倖心理。

衛笙的圈子太簡單,除了家,就是上班的公司,其次時附近的菜市場。

派出所那兒雖然已經立案,但不知道去沒去衛笙上班的公司瞭解過情況。

衛笙之前上班的公司是一傢俬企,規模不算大,主業務是醫藥製造方面的,衛笙負責行政後勤方面的工作。

陸言歡去的時候,警方的人應該還沒過來。

接待她的是公司人事部主管。

人事主管說,衛笙提離職提的突然,而且走得挺急的,按理說,應該提前一個月提離職申請,要公司這邊找到合適的人接手,做完離職交接才能離開。

但衛笙並未按照正常流程走,只說家裡有急事,需要儘快離職。

人事主管清楚衛笙的為人,進公司後,一直在崗位上矜矜業業,後勤的事物繁雜,她都很有耐心的把每樣工作處理得十分妥當,任何事交到她手上,都很放心。

所以,她看出衛笙是真的著急走,就請示了上級,沒等到公司招到合適的人接手,就給衛笙批了,工作暫時交接給了人事部的一位同事。

衛笙辦完離職手續,是上週三。

離職是在上個月陸言歡給陸嘉禕聯絡好了江海市的中學後提的。

衛笙安排好了陸嘉禕的事情,就沒有任何的顧慮了。

正如衛笙寫給她的信,她這趟去京市,應該是抱著九死一生的決心,就算丟了自己的命,也要為陸定韜討一個公道。

可她並沒有坐上那輛去京市的高鐵。

從衛笙工作過的公司離開,陸言歡又開著車在越城大街小巷轉了轉,還特地去了衛笙常去的菜市場,附近的超市,以及陸定韜所在的墓園。

陸定韜還未下葬,只寄放在墓園裡。

衛笙在信上說過,若她死了,就跟陸定韜葬在一起。

“爸爸。”

陸言歡獨自站在寄放著陸定韜骨灰的地方。

沈璨並未過來,離著一段距離,能看到陸言歡的位置,手上點了根菸抽著。

“如果你地下有知的話,就保佑衛姨能夠平平安安。”

“小禕還小,他需要媽媽。”

“我那麼小就跟我媽分開了,衛姨說,你心裡一直覺得對我有虧欠,那麼你就顯顯靈,不要讓小禕跟我一樣。”

從墓園出來,越城下起了雨。

不算大,但走到車上,頭髮、衣服還是都溼了。

沈璨找了毛巾出來,輕柔的給陸言歡擦乾頭髮。

陸言歡呆呆怔怔的,並沒有反抗,像是個玩具,任人擺佈。

沈璨看著她身上的衣服也溼了,眉心蹙了下,問:“車上有備用的衣服嗎?”

陸言歡沒理他。

目光茫然的看著玻璃上的水珠。

沈璨看了她兩秒,推開車門下車,在後備箱看了眼,空空蕩蕩的。

顯然陸言歡這次過來,沒有帶任何行李。

沈璨走到駕駛位這邊,敲了敲玻璃。

陸言歡隔著玻璃上的雨霧看著他,仍舊不想搭理他。

於是,他又不厭其煩的敲。

陸言歡被敲煩了,降下車窗。

只這麼一會兒,沈璨頭髮都溼了,水珠立在發燒上,他抹了下臉上的雨水,說:“你坐過去,我來開。”

最後,陸言歡還是聽沈璨的,讓他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