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闆四十多歲的年紀,面板偏黑,很瘦,一雙眼睛都凹陷下去了,身上彷彿就剩一層皮裹著骨頭,嘴唇也是烏黑色的,盯著人看的時候,一雙眼睛像是不見底的深淵,裡面似乎藏著一隻嗜血猛獸,下一秒就要衝出來咬住你的喉嚨。

聽到沈璨的話,韓老闆把玩著手串,說,“這話應該韓某來說才是,早就聽聞沈家小公子的大名了,一直不得見,沒想到今日沈公子會主動約韓某,就是不知是為了何事。”

沈家與韓老闆沒什麼往來,兩人自是沒有過交集。

雖說沈家在江海市極為顯貴,但在韓老闆眼裡,也算不得什麼,畢竟與他合作的人中,最不缺的就是有權有勢的人,而那些人又有把柄在他手上,可以說,在江海市還沒誰能真的入他的眼。

何況,沈璨在他眼裡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就連沈家家主來了,他也未必多看兩眼。

沈璨自然瞭解韓老闆這種人,今天敢隻身前來與他見面,想來也是壓根沒將他當回事。

不過,原本就是進水不犯河水,當不當回事,並不重要。

沈璨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潤了潤不適的嗓子,斂眸笑道:“韓老闆,明人不說暗話,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我今日約你見面是為了什麼事。”

韓老闆:“韓某雖說早就對沈公子如雷貫耳,但說到底,在今日之前,韓某與沈公子也沒有過交集,沈公子突然約韓某見面,如果不是有生意要與韓某商談,韓某著實想不到還能事為了什麼事。”

“姜顏衾。”

沈璨掀起眼皮看向他,眼底淬著寒冰。

韓老闆神色未變,臉上仍帶著淡淡的笑。

沈璨:“韓老闆,你既然查過姜顏衾,想必知道她父親曾有恩於我,不知道韓老闆能不能賣晚輩一個面子。”他停頓了下,又說:“我知到,韓老闆是個生意人,拿錢辦事,只要韓老闆不接這單深意,韓老闆可以開個價。”

聽到這話,韓老闆看著沈璨的眼睛深了幾分,他沒立即回答沈璨的話,站起身,在包廂裡來回緩慢的踱著步,手指有節奏地盤著油量的手串。

似在認真思考沈璨的話,又像是什麼都未想,放空著。

片刻後,他回過身,看向沈璨,說:“沈公子,你也說了,韓某是個生意人,這單生意既然接了,自然要為客戶把事情辦妥,單方面毀約,韓某以後還如何在江海市混?沈公子與其找韓某說項,不如解決這事兒的源頭。”

韓老闆雖說沒將沈家放在眼底,卻也不想惹麻煩。

姜顏衾若真出點兒事情,只怕沈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林家與他合作多年,也給他行了不少的便利,所以這次的事情找上他,他也不好推脫,如果這事兒能和平解決,誰也不得罪,那是再好不過的。

姜顏衾於他而言,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為了這麼個人,惹一身騷,實在不划算。

韓老闆:“沈公子,姜小姐如何,跟我韓某都沒什麼關係。”

韓老闆的話,沈璨聽懂了,他笑了笑,“韓老闆是個爽快的人,以後有機會,還勞韓老闆多關照。”

韓老闆客氣的拱了拱手,“好說好說。”

送走韓老闆,沈璨拿出手機開啟通訊錄翻了翻,一路拉下來,視野中忽然快速閃過三個字,他停下,然後又往下滑動了兩下。

撥了過去。

……

七月,江海市進入了酷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