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周彌臉色就變了,又青又白,嘴唇輕顫,要哭不哭的樣子。

顯然沈璨剛才的舉動,把她嚇得不輕。

周彌是周延維的最小的女兒,自幼在周家也是極受寵愛,家裡長輩都縱著她,哥哥姐姐也都讓著,所以性格自是刁蠻跋扈,即便是周鶴凜都沒給過她這種氣受。

周彌胸口起伏得厲害,但看著沈璨冷若寒霜的臉,她即便窩了一肚子火,也沒膽量在沈璨面前發洩出來。

她毫不懷疑,若是她再多說一個字,床邊櫃子上另一個玻璃杯,肯定會朝她臉上砸過來。

光想想那畫面,周彌就心驚膽顫。

周彌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情緒,目光移到沈璨旁邊的陸言歡身上,看著沈璨仍舊搭在陸言歡腰上的手,她就覺得格外的刺眼,眼睛不由酸澀起來,起了層薄薄的霧氣。

她吸了吸鼻子,看陸言歡的眼神化作了恨意。

以前她最多看不慣陸言歡裝白蓮那套,現在她是真恨了。

她喜歡沈璨很久了,好不容易尋到機會接近沈璨,沒想到卻被陸言歡橫插一腳,這讓她怎麼甘心。

周彌滿是怨恨的瞪了陸言歡一眼,淌著眼淚跑出了病房。

病房裡驟然安靜下來。

陸言歡看了沈璨一眼,見他臉色還冷寒著,也有些害怕,剛才他砸杯子的樣子,是真挺嚇人的。

甚至,她都摸不透沈璨為什麼突然那麼生氣。

“幹什麼發那麼大脾氣。”她在一旁低聲說了句。

聽到這話,沈璨愣了下,臉色立即緩和了下來,不過嗓子還是有些冷硬:“嚇到你了?”

陸言歡淡淡嗯了聲,附在他扣在腰上的手,“鬆開。”

沈璨看著她,稍頓了片刻,還是鬆了手。

陸言歡從床上下來,朝著門口走去。

沈璨:“去哪兒?”

陸言歡停下腳,看了眼床上的男人,然後又垂眸掃了眼地上碎掉的玻璃杯,說:“我去找護士過來清理一下。”

玻璃碎片有大有小,不注意,很容易傷到人。

沈璨淡淡嗯了聲,看著她走出病房。

然後,他又拿起陸言歡的手機,黑色螢幕映出他的臉,遲疑了下,他點亮螢幕,試了下,輕而易舉就解了鎖。

臨近午飯時間,護士都忙著,護士站沒有人在。

陸言歡等了兩分鐘,才看到有護士回來。

回到病房,沈璨神色已然恢復如常。

護士找了醫院的清潔阿姨,到病房清掃乾淨地上的玻璃渣,又給沈璨做了例行檢查,然後就急急忙忙的拿著東西離開了。

護士一走,沈璨就不停的偷偷注視陸言歡,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陸言歡朝他看過去,他立馬又躲開視線。

幾次後,陸言歡懶得理他,徑直去了衛生間。

昨晚,沈璨換下的衣服還擱著沒洗。

除了貼身衣服,陸言歡很少手洗,普通面料的都是扔洗衣機,面料不能機洗的就送洗衣店。

她更沒試過給男人洗過衣服。

就連周鶴凜的衣服,她都沒洗過。

倒也不是她不願意,只不過,跟周鶴凜結婚後,他們一直都是分開睡的,周鶴凜的衣服都是家裡的傭人阿姨幫忙處理,自然也不需要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