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者衝上前扶住田振國,但他的力度過大,一不小心碰到了田振國之前被暖石燙傷的傷口,一陣劇痛襲來,田振國弓著腰蹲了下去。

“老田,老田!沒事吧?”

田振國強忍著痛楚擺了擺手,回答道:

“我沒事......之前被燙傷了,小傷。”

“怎麼這裡會被燙傷?”

白髮老者大驚。

“咳......還不是為了趕路,路上太冷了,揣了兩塊燒熱的石頭,沒把握好,燙傷了。”

田振國輕描淡寫地用一句話描述完了他趕路的經歷,可葉舟卻知道那一路上經歷了多少的艱辛和絕望。

“你啊你啊!就算晚幾天又能怎麼樣呢?會議的決定也是可以改的嘛!”

白髮老者臉上帶著心態的神色,但那樣的神色裡,還深深掩藏著一種無奈。

他的話只是安慰而已,實際上他也知道,如果這次田振國趕不上,那他就再也趕不上了。

緩了好一會兒,田振國才重新站起身,他喘了口氣,對著中年男人說道:

“張同志,我不是針對你個人,我只是提了我的建議不,這不只是建議,還是我的決斷,如果今天的會上我的建議得不到透過,我就一直申請,直到所有人都同意為止!”

中年男人豁然起身,指著田振國怒罵道:

“田振國!你還有沒有點知識分子的樣子?你自己聽聽,你說出來的話還像個學者嗎?你是土匪是嗎?要不然你去廚房拿把刀過來,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我同意!”

“我就告訴你了,今天無論誰來都沒有,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有本事你就把我剁了!”

“說什麼呢!”

白髮老者一聲斷喝,其他的眾人也紛紛上前勸架,這一切的爭論只是因為技術路線的方向選擇不同,可辯論的雙方都過於執拗,互相無法說服對方後,便開始以那個年代的血性特色訴諸武力了。

剛剛經歷過戰爭的國家,就連戴著眼鏡的、弱不禁風的文人也帶著悍不畏死的勇氣。

葉舟不由得有些感慨,他生活的年代承平已久,總是說著北方的毛熊國是戰鬥民族,可實際上,現在他所見到的這個年代的過人,才是實實在在的戰鬥民族。

那可是在面對當世無敵碾壓一切的醜國,都要撲上去撕下一塊肉的人民。

可是這樣,似乎也是一種別樣的風景?

葉舟微笑地看著會場中的一切,他心裡知道,文人之爭實際都是君子之爭,會議室裡一場架打完之後,說不定轉頭兩人又在一張桌子上互相謙讓油水不多的幾根野菜了。

正當會場中的眾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人猛然推開,隨後一個低沉中帶著些怒意的聲音響起。

“胡鬧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向門口看去,在認出那個人的身影之後,葉舟的眼角瞬間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