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你們沒看到嗎?劉徹也不是直接免除灌夫的罪行,只是給予了一個眾大臣討論的機會罷了,至於討論的結果究竟是什麼,劉徹他自己也不能預測!”

“只是給予一個討論的機會也就罷了,更關鍵的是,還是去皇太后的東宮討論……東宮現如今可是人家田蚡的主場,去那邊討論,天然就對竇嬰不利好吧?”

…………

正當螢幕前的觀眾們討論著這些的時候,螢幕之中畫面一轉,已然到了眾大臣在東宮齊聚討論的時間。

“叩見太后!”

不出所料的,皇太后果然在現場——也正是因為皇太后在現場,所以,眾大臣們紛紛對其叩首而拜道!

“都起來吧!”在讓眾大臣們起身之後,皇太后緩緩地開口說道,“丞相婚宴那事,皇上召集眾大臣們在東宮廷辯決事……現在,開始吧!”

只可惜,回應皇太后的,卻是一片沉默——事到如今,尚未看清楚風向的眾大臣們哪有人敢去當那個出頭鳥?

與此同時,給自己母親請過安的皇帝劉徹出現在了眾大臣們的眼前。

“叩見陛下!”

眾大臣們再次行禮道。

“都起來吧!”劉徹隨意的揮了揮手後,饒有興味的開口說道,“鴉雀無聲可不好,要暢所欲言!”

眼瞅著依舊沒人來當這個出頭鳥,於是,劉徹將目光放到了這件事情的當事人之一竇嬰的身上:“魏其侯……要不你先來打個頭?”

既然皇帝都這樣說了,竇嬰哪有拒絕的道理?

當即,竇嬰起身言道:“這本是件小事……灌夫酒後失態、出言不遜冒犯了丞相——大臣們都知道的,灌夫是個粗人,一向任俠使氣、不懂禮法……但他不是壞人!他重義氣,他很厚道,是個好人哪!”

微微一頓後,竇嬰繼續說道:“在平七國之亂時他不怕死,立過戰功,渾身都是傷痕,深得先帝的嘉許!這次醉酒鬧宴,事出偶然,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丞相卻非要辦他違制的死罪,非要處死他……我沒什麼可說了,事情已經很明白了!”

“是啊……很明白!”劉徹感嘆了一聲之後,驀地輕笑著反駁道:“不對吧?魏其侯——你們兩家鬧,鬧得長安城裡沸沸揚揚的,什麼樣的說法都有,這樣很不好!”

而後,像是故意諷刺一般的,劉徹繼續說道:“是啊,你們說話都比朕分量重、影響大……影響大得很!”

“市井之言,蜚短流長……多半是謠言!”竇嬰當即開口回應道。

“所以嘛……朕這才將你們全都給召來,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是吧?公開!”劉徹輕笑著道,“謠言總有見光的那一天……謠言止於智者嘛!”

說著,劉徹又將目光放到了另一名當事人田蚡的身上:“丞相……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聽得劉徹的點名後,田蚡當即起身拱手道:“陛下聖明——的確是有人到了這神聖朝堂還在散佈謠言!”

“嗯?”滿朝文武頓時都將好奇的目光集中到了田蚡的身上。

“魏其侯剛剛說,我僅僅只是為了灌夫在我婚宴上醉酒罵人就整治他,那我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以後誰還敢到我們家來喝酒啊?”田蚡很是不滿的怒視著竇嬰道。

“是啊!”聽得田蚡之言,劉徹亦是贊同道,“朕想也不至於,丞相肚裡可撐船……你肚子裡撐得了船嗎?當丞相的,要有氣量,要能容人,不要動不動就給人戴帽子,這樣不好!”

“陛下,臣整治灌夫,完全是出於公心啊!”田蚡很是委屈的說著道,“竇大人敢說灌夫是個好人、厚道人……可你竇大人敢打包票嗎?”

說著,田蚡再次朝著劉徹一拱手道:“陛下……”

說著,田蚡又望向了在場的其他大臣們道:“還有在場的諸位大臣,近來丞相署接連收到潁川百姓狀告灌夫家族橫行鄉里、魚肉鄉民的狀子!”

“什麼?”裝作完全不知道此事模樣的劉徹很是驚訝的詢問道,“老百姓們都說了什麼?”

“回陛下,潁川人恨灌家人……恨之入骨啊!”說著,田蚡略帶些挑釁的目光再次投注到了竇嬰的身上,“竇大人,你知道嗎?有幾句民謠……你透過嗎?”

隨後,曾在劉徹面前被嫌棄歌聲的田蚡再次在文武大臣們面前“證明”自己般的高聲而歌道:“潁水清……”

“噗!”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總之,不一會兒,大殿中便充斥滿了歡聲笑語……

只是,猶自不知的田蚡還在高聲而歌著:“潁水清,灌氏寧;潁水濁——濁——濁……”

“濁”了很長很長時間都沒有“濁”完的田蚡歌聲,再次引起了劉徹的不滿。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