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在信中告訴他,她有喜了之後,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早點回來。

可邊關尚未穩定,裴桑也沒能擔起責任,他走不開,只能一拖再拖。

如今他等不及,加上寒潮席捲整個大澧朝,他擔心祝江江,就狠下心,冒著被朝廷各官員參奏的風險,還是回來了。

祝江江果然跟他猜的一樣,沒大沒小,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我又不是肚子大到不能走,你怕什麼。”祝江江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有些不開心他一回來就逮著她說教。

她走到案板前,菜刀還沒拿起來就被裴祭搶了過去。

“我來。”

裴祭說著他來,刀卻是拿起來了又放下,然後緊緊抱住了她。

“娘子,我好想你……”

回來之後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抱抱她,四個多月沒見,也算小半年了,叫他怎麼不想她。

祝江江被他抱住的那一剎那,眼淚奪眶而出。

孕期的情緒,她不曾在任何人面前表露過,在大家眼裡,她還是那個樂觀堅強、打不倒的小強。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都是她裝的。

儘管裴祭不在的時候,她也是一帆風順的,可是孕期情緒本來就不穩定,動不動就會鬧脾氣。

她忍了再忍,在見到他回來的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

“相公,你身上好涼。”祝江江用他的衣服蹭掉臉上的眼淚,但是被他衣服上的溫度給勸退了。

在回來的路上,他衣服上了落了許多冰霜。

日夜趕路,體溫把冰霜融化,覆在衣服裡,寒風又把衣服表面的冰霜吹乾,自然就冰涼得不行。

“對不起,寒氣可不能渡給你,我這就去換衣服。”

裴祭忘了自己此刻身上有多冷,他騎在馬上,被風吹得都沒知覺了。

“相公,鍋裡有熱水,你……”祝江江拉住他的腰帶,這一摸才知道他身上的衣服有多薄。

“你怎麼穿這麼少?”她生氣地板起臉,雙手在他身上摸了個遍,衣服已經被寒風吹得硬邦邦的,完全沒有纖維的柔軟。

“快去洗澡換衣服,我給你做了新的棉袍,就在樓上衣櫃裡。”

祝江江二話不說就要給他打水。

裴祭是不可能讓她動手做這種重活的,“我自己來,娘子你把手洗洗回去坐著,我洗了澡就下來做飯。”

“可是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像很困的樣子。”

他的臉都凍紅了,那雙黑眼圈還是十分明顯,一看就是好幾天沒睡好了。

“無事,晚上早點休息就好。”裴祭強撐著精神,堅決不讓祝江江再進廚房。

就這樣,今年的年夜飯,全都交到了裴家兄妹二人的手裡,祝江江只是個在屋裡烤火,混吃等死的。

一直到天色漸暗,這頓年夜飯,裴祭才做好。

“小魚快吃,吃完早點去睡覺。”

還沒動筷,裴祭就已經在催促裴小魚了。

“哥哥,我不急……”

裴小魚想跟裴祭分享著什麼,裴祭卻沒給她機會,“我急。”

“啊?”

祝江江見狀,笑了,“小魚別難過,你哥哥是累了,今晚讓他先睡一覺,有話明日我們再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