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江江替他打發掉村裡人後,又扭頭回了廚房,跟裴祭生悶氣。

這一次,裴祭沒有聽她的話,讓她一個人靜靜,而是追了上去。

“娘子……”

裴祭從身後抱住她,祝江江掙扎了兩下,他沒放手,就任由他抱著。

“你可以受傷、可以斷手斷腳,不管你是瘸了還是殘了,我都可以養你一輩子,只要你活著回來!”

祝江江賭氣地說著狠話。

裴祭:“好。”

祝江江:“別逞英雄,該認慫就認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知道嗎?”

裴祭:“好。”

祝江江:“我會照顧好小魚和家裡,你不用牽掛我們。”

裴祭依舊無條件點頭:“好。”

祝江江沉默片刻,聲音低了許多,“你要是回不來,等小魚嫁人了,我就……”

“不許胡說!”

這一次,裴祭不允許她把話說完。

他扳過她的身子,認真地跟她保證:“我會回來,我一定活著回來見你!”

祝江江癟癟嘴,用力抹去臉上不爭氣的淚,撲倒他懷裡,故作傲嬌,“哼!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剛才可不是說要殉情,我是要改嫁。”

她重新抬起頭,再次強調,“你要是回不來,等小魚嫁人了,我就改嫁,不要你了!”

她能這麼說,就代表她已經接受了他要離開的事實。

裴祭就喜歡聽她威脅他,這可比千叮嚀萬囑咐有用多了,為了不讓她改嫁,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死。

“娘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有那個機會的。”他抬起頭,輕輕摸她的臉,很不捨的樣子。

……

裴祭終於還是要走。

祝江江牽著裴小魚,從家門一直送他到江南鎮北城門,在北城門口,周凉也前來送行。

“相公,記得給我寫信,半個月一次,別忘了。”

祝江江一再叮囑,他們說好的,半個月他就要來一次信,要是沒有信,她就去找他。

其他將士已經陸續從北城門出發,裴祭遲遲沒有上馬,“我會的。”

裴桑也沒有上馬,“弟妹,你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好阿祭的。”

“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別給我家相公添亂就行。”祝江江白了他一眼。

她總覺得裴桑不該一起去,一個書生去邊關,別人照顧他還照顧不過來,哪輪得到他照顧別人?

說到他這一介書生,祝江江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遞給裴桑,“這個你好好看看,萬一用得上也說不定。”

裴桑接過那冊子,好奇地翻了翻,“這是什麼?”

祝江江沒理會他的問題,反正他看了就會知道。

只見她又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是個香囊,遞給了裴祭,“相公,這個你拿著,裡面的東西你也要仔細看,能保命。”

那是她從空間裡的千億物資裡,翻箱倒櫃找出來的救心丸,能保命!

但不多,她很自私的,只給了他一人。

裴祭緊緊攥著手裡的香囊,紅了眼眶,隱忍著、顫抖著聲音,道:“娘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