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祝江江就把腳放到另一張椅子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斜躺著。

本來她還想脫掉鞋子的,可一想古代女子好像不能隨便拖鞋,就沒有脫。

裴祭又又又一次地冒出了她很隨性的想法,好像這世間的所有規矩在她這裡都不成立一樣。

哪個女子會如她這般,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不過奇怪的是,他從未有過糾正她的想法。

“你想做什麼?”裴祭慢條斯理地吃著碗裡的面,這是他為了當好裴家公子特地學的。

“什麼?”祝江江側頭過去。

“以糧換糧,你應該不會只是好心吧,你想做什麼?”問完,他吹了吹筷子上的面,又吃了一口。

如此漫不經心、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聽上去語調輕柔,卻是意味深長,顯然是話裡有話,聽得她心中一凜。

他看穿了她卻又沒有用審問的語氣跟她說話,看來他是預設了她不會有什麼壞心思。

“將軍,你覺得江南鎮和京城最大的不同在什麼地方?”祝江江繼續欣賞星空。

裴祭愣了片刻,放下手裡的碗,認真地想這個問題。

江南鎮和京城有什麼不同?

若不是他前段日子去過京城,這個問題他怕是要答不出來了。

“京城……很大、很熱鬧,讓人很不習慣。”

這五年多以來,他一直待在邊關沙場,回來後就一直待在江南鎮,說實話,京城他根本就不熟悉。

“你這個答案,聽起來好像你對京城不是很熟悉,你不是京城裴家的三公子嗎?”

我是裴照,你相公!

裴祭很不願提到京城裴家,“吃完了,多謝小娘子。”

他將吃完的空碗放在桌上,又道:“很晚了,今晚在下怕是要叨擾小娘子一晚,我睡哪間房?”

之前的裴家老宅小,他的屋子住了她,他不好留宿。

現在的房子夠大,而且家裡還有一群陌生人在,他留下應該無礙。

他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樓下的房間周凉他們都睡了,你睡樓上吧,我去給你收拾一下。”祝江江瞥了他一眼,伸了個懶腰,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動起來。

裴祭被祝江江安排在書房睡覺,因為其他房間沒有準備涼蓆和被褥。

安排他在書房的另一個原因是,她這段時間經常在書房整理資訊到半夜,有時候直接睡在書房,所以書房不用收拾就能睡人。

翌日。

不用趕著去救災的祝江江華麗麗的起晚了,她下樓的時候,整個家裡沒一個人影。

裴小魚他們不在,裴祭也不在。

往村口的田野間看了一眼,裴小魚和周凉他們都在地裡,而且還唱著她之前教村裡孩子們唱的種田歌。

裴祭像是特地在等她起床一樣,坐在露臺上納涼。

看到她起來了,他掀開桌上的竹籃罩,示意她:“小魚給你留了早飯,去洗洗臉,吃完我們談談借糧的事兒。”

說完,他又轉頭眺望遠處的田野,搭在膝蓋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跟著隱約的歌聲打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