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事啟奏。”

朱允熥順著聲音看去,一名御史已經站出來。

“昨日,左軍都督府督軍僉事徐增壽,縱馬行兇,擅闖民宅,請陛下嚴懲此等目無法紀的狂徒。”

“臣等附議。”不少文官連忙符合,顯然私下裡早有串聯。

朱允熥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身邊的二哥。

這些傢伙,大多都是朱允炆的人。

那麼,當庭狀告徐增壽,會不會是朱允炆的意思?

可朱允炆此時臉上,也是不解的神情。

這幫御史自主主張?

“蔣瓛。”還沒等朱允熥多想,便聽到龍椅上的那個男人輕喚了一聲。

“臣在。”角落裡的蔣瓛應聲而出,站到眾人中央。

“可有此事?”

“回稟陛下,確有此事。”蔣瓛的聲音很平穩,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錦衣衛昨夜已將徐增壽捉拿歸案,現已關押在詔獄之中。”

朱元璋點了點頭,這才看向那名年輕的御史,“既然人犯已經在詔獄之中,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

“臣等以為,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目無法紀之徒,應當交由三司會審後,嚴懲不怠!”

“哦?嚴懲不怠?怎麼個嚴懲,怎麼個不怠?”

武官之中,走出一人。

一雙虎目掃過。

“老夫以為,徐增壽無罪。”

“哦?”朱元璋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龍椅上,看著眼前的老人。

“據老臣所知,宋訥目無尊上,罪該萬死。徐將軍乃是國之棟樑,尊君重紀,何罪之有?”傅友德即使年過八十,依舊顯得中氣十足。

傅友德這是要強保徐增壽?

詹徽腦子裡不由得想到這點。

“傅老所言不妥。宋老先生乃是謙謙君子,向來最重禮節。目無尊長?這怕是用在你們身上更合適一些吧?”又有一名御史出列,直直的看著傅友德,“陛下,臣以為,傅老乃是誣告,當同罪論之。”

詹徽回頭看過去,同樣是一個年輕的御史。

若是沒記錯的話,這人也是浙東人士。

這是要將傅友德也拉下水?

如果真是這樣,胃口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詹徽的心思,自然不會讓其他人知道。

如今出來說話的,都是一些小蝦米。

即使是詹徽,也還看不出背後到底是誰在指使這一切。

“誣告?老夫用的著誣告?”傅友德就像是被人踩住尾巴的貓一般,一下子便炸了毛,“老夫馳騁沙場多年,輪得著你們這些傢伙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