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朱元璋最痛恨什麼。因而,從來不和外朝中人有任何往來。

哪怕是一根針,都不敢多拿。

劉嘉也喜歡錢財,如今做到這個位置上,宮中大大小小太監,多得是孝敬,犯不著去碰老朱的忌諱。

至於誰當皇帝這種事情,還遠不是劉嘉所能接觸到的。

朱元璋沒有聽到回覆,嘴角稍稍有些抽動。

不多嘴的太監,才是好太監。

“朕乏了,熄燈吧。”

“是,陛下。”

......

暴風雨過後的應天府,帶走了秋天的悶熱。

天剛矇矇亮,百官們便已經換好朝服,早早的等候在午門外。

彼此熟悉的官員們,竊竊私語著什麼。

詹徽一臉平靜的站在百官前頭,緊閉的雙眼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常茹、秦逵等人讓了半個身位,並沒有靠的太攏,反而讓詹徽顯得有些形單影隻。

“昨夜宋學士的中門被人騎馬踹開,這幫匹夫膽子也太大了。”

“誰說不是呢?今日定要讓那幫殺才,給個交代才行。”

“聽說宋老先生被氣的不輕,已經臥床不起了。”

“君子立世,何懼生死?今日諸公若不敢仗義直言,他日豈不是被那幫匹夫給騎到腦袋上去?”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詹徽依舊臉色如常。

他很清楚,有人在可以引導著文人集團的情緒。

這是要將文官和武將們對立起來?

可是,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嗎?

詹徽昨夜想了一晚,也想不出來到底是誰在幕後指使這一切。

歷經多年戰亂,詹徽比那幫國子監的人更清楚,武人是大明的脊樑。

輕易不能折損。

所以,他才會堅定的站在淮西勳貴這邊。

能坐在吏部尚書的位置上,成為百官之首的詹徽,可絕不僅僅只圖個人前程。

午門緩緩開啟,詹徽這才睜開雙眼,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眾人。

眾人看到詹徽回頭,也紛紛閉嘴不言。

那日大殿之上,詹徽將朱允熥推到臺前起,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淮西勳貴的人。

而徐增壽昨夜是為朱允熥強出頭,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由遠及近,能夠清楚的看到為首的男人赤裸著上身,後背上揹著荊條。

詹徽眯起眼睛看著那個男人,“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