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剛走進園子裡,徐妙錦就迎了上來,“見過三皇孫殿下。”

一旁的朱允炆眉頭微微一皺,很快又將自己的情緒遮掩起來,“這位是中山王之女,也是我們大明朝有名的才女。”

“小女子徐妙錦,多謝殿下昨夜救命之恩。”徐妙錦又朝著朱允熥微微一福,十分的端莊有禮。

朱允熥聽到徐妙錦的話,這才反應過來。

“不用謝。”此時朱允熥才注意到,徐妙錦一身淡黃色宮裙,將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來。

朱允熥連忙挪開視線,剛好看到身旁一臉詫異的朱允炆。

“你們認識?”朱允炆顯然不知道,昨夜醉仙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僅僅只知道昨夜朱允熥遇刺,錦衣衛連夜審訊刺客,好像和韃靼人有關。

怎麼和徐妙錦也有關係?

“昨夜聽聞三弟遇刺,為兄心急如焚。若不是因為宮禁,我早就去看望你了。”

該做的姿態,朱允炆是一點也不含糊,“之前就聽聞,順天府尹有瀆職之嫌,如今看來傳聞不假。”

黃觀聽到朱允炆這話,只覺得這位二殿下胃口不小。

雲熙然入兵部,同時又對順天府尹動手。

籠絡徐家,藉機將手伸到五軍都督府。

這一系列的動作,乾淨利落,

若真是讓朱允炆得逞,恐怕對自家三殿下有著不利。

朱允熥表現出來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聽懂朱允炆的示威。

大大咧咧的走到座位上,自顧自的品嚐起茶水和點心。

朱允炆看了一眼朱允熥,隨後坐到主位上,“今日不談國事,只談風月。”

“既然是詩會,諸位又都是有名的才子,誰先來開個頭?”

雲熙然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明白了朱允炆的意思。

“都不願意開這個頭,那小生就來獻個醜?”

“秋水澄清夜,蕭條旅館心。野光殊未極,河影共初臨。”

雲熙然終歸不是徒有虛名之輩,此時正值入秋,這首詩也算是應景。

雲熙然下意識的看向前面的朱允熥。

只見他依舊吃著面前的茶點,絲毫不在意贏得滿堂讚譽的自己。

“粗鄙之輩,難登大雅之堂。”雲熙然在江南,走到哪裡都是座上賓。

即使到了應天府,也很快得到二皇孫朱允炆的賞識。

此時被朱允熥這般無視,讓他有著難以接受,腦子一熱,這番話便脫口而出。

原本就有些焦慮的黃觀聽到這話,臉色一黑。

君辱臣死。從被朱元璋留在朱允熥府上那一天起,黃觀就知道自己的仕途和朱允熥已經繫結在一起。

於是他站起身來,朗聲說道:“寫秋的詩篇不說一萬也有八千,雲兄這首詩也沒什麼新意。”

“黃兄身為六首狀元,定然能寫出比我等凡夫俗子來的漂亮的錦繡文章。”

來之前,雲熙然便已經知道,黃觀如今已經淪為朱允熥門下鷹犬。

關於黃觀的往日作品,他也有所研究。因此,他知道黃觀最擅長的是策論,最不擅長的便是詩詞。

所以,看到黃觀要出頭,雲熙然並沒有絲毫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