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身寸寸碎裂,白袍之上,滿是血水。

雨水沖刷,流淌於泥土之上。

院內,老夫子沒瞧見這幅慘不忍睹的血腥畫面,只是輕笑道:

“都說,江湖人士喜歡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外面這幾位,卻一句話不說,直接動手。”

不苟言笑的鐵匠沉聲道:

“這四位,都是爽利人。”

聞言,老夫子點了點頭。

淋雨的鐵匠問道:“幫誰?”

老夫子搖頭道:

“本該幫那白衣公子,不過,他若死在琴師薛宋官手上,幫了也無用。

就當咱們,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

你我二人,做了二十多年喪家之犬,沒資格談什麼厚道不厚道。”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結果。

不論結果如何,一院三人,包括那位西蜀亡國太子,不管是生是死,總算有個結果。

鐵匠望了一眼那,已被碾為碎渣的芭蕉樹,問道:

“趙學士,跟太子一樣,我其實也不愛聽你講道理。

主要是酸牙,跟啃酸白菜似的。”

鐵匠仔細感知,院外紛亂氣機,不斷絞殺,於是說道:

“這名琴師,大概是跳過金剛,直入指玄境,而且,似乎也快接近天象了。

不過一紙之隔。

但也可能是天壤之別。

說不準!”

聞言,老夫子急眼道:“那還打個屁?”

鐵匠搖了搖頭道:

“江湖傳言,那位應該是陸地神仙才對,可我觀之,卻不過大金剛境罷了,搞不懂,搞不懂……”

指玄,指玄,指下弦。

玄弓為弦。

琴女真正的殺招,終於出現。

手中之玄,第一根,第二根……

一根根不斷被挑斷。

緊繃弦絲,猛然斷開,借勢跳起。

隨之,一道超強音波利刃,破空射出。

在她白皙手心,被琴絃劃出一條細微血槽,鮮血滴在焦尾古琴上。

隨著血滴墜落,驟停大雨,也轟然砸下。

砰一聲。

古琴當空龜裂。

沒了蕉葉式古琴,女子嬌軀前撲出一個細微幅度。

止住搖晃後,目盲琴師吐出一口鮮血。

無敵金身寸寸碎裂後,再遭受如此攻擊,頓時多了無數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