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青蚨劍典後,男子不再說話,整個人,拔地而起,如一根羽箭,刺入天空。

整座城頭,在這一踏之下,震動搖晃起來。

飛入天空之中,落於人字形大雁,最前頭一隻大雁背上。

向北而去。

拿著秘籍,望向天空,眼中,有著單純的崇敬。

遠去之人,是她的師兄,洪敬巖。

他曾指了指自己雙眼,說,整個天下,只看到兩個人。

一個,是王仙芝,另外一個,是拓跋菩薩。

黃寶妝的銅人師祖,左肩向下斜了斜,她笑著,一躍而起,站到他肩上。

大漠之中,月色籠罩。

黃銅巨人,手提六七顆頭顱,帶著女子,朝北狂奔。

寂靜深夜。

一個老儒生,揹著沉重竹編書箱,緩緩來到城頭。

眺望北方,看著破碎不堪的石碑,搖頭惋惜。

嘴裡呢喃著,現在的後生們啊,都不怎麼尊老愛幼了。

老人滿臉風霜,站在點將臺下,背影孤獨。

離鄉背井,二十餘載,如今,終於還是回來。

又過幾日,商隊一行人,終於進入北莽境內。

亦是魚龍幫此番的最終目的地:留下城。

留下城,繁花似錦,毫不遜色北涼腹地,陵州大城。

於倒馬關出關後,魚龍幫眾人,所見之處,皆是滿目荒涼,除了風沙,還是風沙。

若非嘴上帶著類似口罩之類事物,以此遮擋一二,張嘴,便能吃上一口泥沙。

如今,再見城池,只覺,再次活了過來。

於北涼出發時,徐千秋透過“合法”途徑,為自己的身份,作了安排。

在他身上,有偽造的前任兵器監軍書信,字跡一模一樣。

不過,內容做些許了變更。

印章,則是貨真價實。

甚至,便是印泥,也取自這名武散官書案上的珍品。

諸多手段,側面印證,坐實了密信的“千真萬確”。

依信上所說,內容介紹,徐千秋搖身一變,成了將軍府上,一名身份尊貴的子侄晚輩。

但還是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