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僅限於這個院裡流傳。

慕容梧竹,本性柔弱,什麼也不爭,事事退讓。

而新來這女子,出生一流豪閥,與那些丫鬟們,則是爭鋒相對。

丫鬟黃瓜,性子剛烈,總陰陽怪氣,說些鳩占鳳巢的怪話。

世子殿下在時,女子們,表面上,還算一團和氣。

待世子殿下遠行,不在時,千秋閣的天,瞬間就變了。

一閣女人,個個擅使殺人不見血的冷刀子。

那等場面,似比幾百柄飛劍,來來往往,還要厲害。

慕容梧竹,很是佩服那個陸丞燕,幾次,皆怯生生,遠遠旁觀。

她說話,柔聲細氣,卻能讓人憋死。

聽說,以後,她很可能會是世子殿下的首位側妃。

慕容梧竹心想,也唯有這般聰慧伶俐,且,無所畏懼的女子,方能配得上北涼側妃。

這日,北涼王徐曉,獨自一人,慢步走進千秋閣之中。

眾多丫鬟,除紅薯上前施福行禮外,其餘女子,介是遠遠站著,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是千秋閣老規矩。

便是紅薯,也未曾一路相伴。

於她們而言,若想在千秋閣之中活得舒服,最緊要之處,並非做了什麼,而是,不去做什麼。

徐驍直接去了世子殿下的房間。

也不坐下,只是走走停停,幫著收攏屋內一些小物件。

這屋子,實在寬敞,光線也好,以至於,便是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奇珍玩物,亦不顯仄。

黃昏裡,臨窗的書案上,鋪滿了暮色餘輝,泛著溫暖的淡黃色。

徐驍伸出雙手,手背手心,已佈滿老繭。

於書案邊緣,緩緩滑過,停下後,許久沒有動靜,似乎想起什麼,輕輕笑了笑,縮回手,雙手插袖,面朝視窗,視線由屋內,投向窗外。

徐驍轉身,望向亭亭玉立,站於門口的陸家丫頭,招手,笑道:

“丞燕來了啊,進來坐,陪伯伯說說話。”

陸丞燕,依言進入屋內,等徐驍坐下後,才揀了條繡凳,略顯拘謹,緩緩坐著。

徐驍笑眯眯道:“伯伯是忙碌命,這段時日,招待不周,回去了,可別與陸柱國,編排伯伯的不是啊。”

陸丞燕搖頭,笑道:“不會的。”

徐驍哈哈大笑,頓了一頓,陷入回憶,感慨道:

“依稀記得,昔日,我第一次進京面聖時,便是陸老尚書,禮賢下士,帶著我這年輕武夫,一同去的金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