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打架?

洪敬巖完全不接這茬。

自問自答,平靜道:

“挾黃河之水過天門,我也做得到。

只是,定會更吃力。

但,李當心這人,做事講規矩,許多事, 不願做,也不敢做。

換作我,怎麼舒心,怎麼來。

道人講究,舉頭三尺有神明。

僧人想成佛,必先要心中有佛。

說到底,三教中人,都是借勢而成。

與老天爺借了東西,如同與百姓借了銀子。

拿人手軟, 吃人嘴短,渾身不自在。

那些膽敢大手大腳的,也就成了江湖之中的旁門左道,或是野狐禪。

他們的長生,和大自在,在我看來,只是狗屁。

儒家所謂捨身取義,只是讀書人的牢籠。

說到底,這天下,唯獨武夫,以力證道,才最爽。”

拓跋菩薩皺眉道:“你說了許多,卻沒說到根兒上。”

今日,全無鋒芒崢嶸可言的洪敬巖,輕聲笑道:

“不說這個,你給句準話,什麼時候, 兩國才會再起戰事?

屆時, 我去你那兒落腳。”

拓跋菩薩不置可否,未曾言語。

草原軍神如此態度,洪敬巖也不覺得怠慢,小覷了自己。

慵懶靠於椅背之上,緩緩說道:

“陛下整肅江湖多年,便是為舉國之戰做準備。

韜光養晦,整軍多年,如今,終於是時候,準備開花結果了。

屆時,沙場之上,便會出現很多,類似於西蜀劍皇,驚採絕豔的江湖中人。

可惜啊,下場必然慘烈。

這些人,十個能活下來一個,便算不錯。

真替他們不值。”

拓跋菩薩雙手十指互扣,依舊一言不發。

洪敬巖突然問道:

“你說, 咱們兩個, 偷偷摸摸去一趟離陽王朝皇宮,能砍下趙家天子的腦袋嗎?

要不,去北涼,殺徐驍?”

拓跋菩薩瞥了一眼這位在棋劍樂府之中一鳴驚人的陰鷙男子,輕描淡寫道:

“我雖不懂佛道,但也聽說過,中原有句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敢肯定,當你我站在皇宮門口時,武帝城王仙芝,早已等候多時。

至於徐驍,牽扯到涼,莽,離陽,三足鼎立之大局。

你既有野心,何不去殺那北涼新王?

他該也到了寶瓶州,如今,或許便在道德宗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