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本身也是個性情中人,聞言,撇撇嘴,殺白鶴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卻想著,是否能騎上白鶴耍耍。

道教仙人飛昇,都要騎鶴,逼格極高。

洪洗象卻不敢,撥浪鼓一般搖頭道:“這個,倒是從未想過,我自小就怕高。”

徐鳳年鄙夷道:“怕高,怕下山,怕女人,還怕我大哥,這天下,還有什麼是你不怕的?”

洪洗象重重嘆息,愁眉苦臉。

許久,忽道:“難道,你不怕你大哥?”

徐鳳年嘴角飛揚,神色猖狂,傲然道:

“怕他?笑話!我從小就打著他長大,跟玩兒似的!”

洪洗象臉色一正,對其豎起大拇指,道:“小道佩服!”

倒騎青牛的小師叔祖,忽然豎起耳朵,將手中青菜盡數扔於野豬槽之中,翻身上牛,道:“二公子,看熱鬧去不去?”

徐鳳年挽起一個花裡胡哨手勢,收刀入鞘,道:

“這武當山,能淡出鳥來,整日裡,風平浪靜,哪裡有什麼熱鬧可看?”

但還是依言上了青牛,倒騎青牛。

這小道士,雖不會武功,但境界,確非常人能及。

天人之道,徐鳳年也漸漸明白了些什麼。

也終於理解,兄長徐千秋,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搶親,搶到自己親姐姐頭上。

這臭道士,倒真有點意思。

那種境界,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卻無法言說與旁人聽。

但是與其相處久了,便能感覺出來。

這大抵便是那老道士,為天下十大高手之一,卻為何能放心將下一任掌門之位傳與洪洗象的原因罷。

看著手無縛雞之力,不會絲毫武功。

卻有種讓人如何也看不穿的高深莫測。

兩人來至茅屋不遠處。

穿過竹林,緩緩前行,不敢靠得太近,遠遠觀看便好。

“二公子,此處遠了點,不如我們靠近些看?”

徐鳳年握住腰間繡冬,道:“不必了,遠些安全,我怕見著兄長徐千秋,然後忍不住出手揍他。”

只是,最後這句話,卻微不可聞,生怕被誰聽了去。

茅屋之外,來了三個不速之客。

所穿衣物,非武當麻布,亦非北涼服飾。

居中之人,是一位身材玲瓏,衣裳富貴華麗的公子哥。

那絲娟衣袍,乃是由上等蜀繡蠶絲所制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