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說完全不能做,只是利潤不會再像現在這麼可觀罷了。

你也知道,首都作為全國的政治和經濟中心,聰明人還是有很多的。

一旦這些聰明人反應過來,肯定就會像鯊魚聞到腥味一樣,迅速衝進這個行當裡來。

到時候市面上賣貨的人一旦形成競爭,就免不了會有人透過降價來吸引顧客。

這種降價的行為一旦形成擠兌,到時候這裡面的利潤自然也就降下來了。”

見到張儒平一臉驚疑的模樣,陸嘉嘆了口氣,便向他詳細解釋了其中的關竅。

“陸嘉,我以前以為你只是運氣好,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今天聽了你的分析,我總算明白,原來你之所以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靠的就是你這敏銳的眼光啊!”

聽完陸嘉的解釋,張儒平雖然嘴裡說著恭維的話,可是心裡卻更加不淡定了。

“莫非你已經遇到競爭對手了?”

正端著茶杯喝水的陸嘉,在聽了張儒平的恭維後,瞬間便驚訝起來,於是連忙出聲詢問道。

“你猜的沒錯,我確實已經遇上了競爭對手。”

聽到陸嘉詢問,張儒平便苦著臉把他了解到的資訊,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陸嘉。

原來,就在不久前,張儒平手下一個負責散貨的朋友告訴他,說在首都大學附近遇到了賣電子錶和磁帶的同行。

由於是第一次遇到同行,那位負責散貨的人便留了個心眼兒,主動上前與對方攀談了起來。

經過溝通,那個負責散貨的人從對方口中瞭解到,原來對方賣的貨都是從一個叫蘇明的返城知青那裡拿的。

在得知這個訊息後,張儒平經過多方打聽,總算弄明白了這個蘇明的跟腳。

這個蘇明起初只是一個人憎狗嫌的待業青年,後來不知怎麼就開始幹起了廢品回收的營生。

到了後來,這個蘇明結識了一個名叫張先文的香港人,於是便逐漸闊氣起來。

據張儒平了解,這個蘇明先是透過張先文,一包一包的把電子錶和計算器從南方運過來。

然後再透過一幫知青朋友、街邊混子、跑江湖老油條等開始往外散貨。

一番操作下來,這個蘇明竟隱隱有成為四九城風雲人物的趨勢。

雖然知道這個競爭對手的存在,但是由於對方和自己的銷售模式不同,再加上蘇明的貨都是靠人力運輸,終究比不了自己這邊的貨運渠道,於是張儒平倒也沒把這個蘇明當成一會兒事兒。

可是今天聽了陸嘉的分析之後,張儒平這才意識到,既然首都能夠出現一個蘇明,那就有可能出現千千萬萬個“蘇明”。

一旦做這個生意的人多了,估計大家就只能靠打價格戰才能搶佔市場了。

聽完張儒平的講述,陸嘉心中也是一陣驚訝。

他本以為就算有競爭者出現,估計也得等到《關於城鎮個體工商業戶登記管理若干規定》頒佈之後了。

卻沒有想到,除了自己這個重生者之外,首都居然還有那麼多頭腦靈活而且甘冒風險的人。

陸嘉今天之所以想要和張儒平談談,就是因為他突然想起1980年年初的時候,國家頒佈了《關於城鎮個體工商業戶登記管理若干規定》。

而國家之所以會頒佈這個管理規定,就是因為上山下鄉的徹底結束,千千萬萬知青大軍開始扎堆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