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趙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就是喜歡程含認真的樣子,其實他的身體他自己最清楚,安先生是個好醫生,他不願意告訴自己實情,所以他每次都是在程含這裡打聽。

侍女們都跟著夫人出去了,屋中只剩下程含和趙靖二人,聽完程含的話,趙靖便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其實他遠沒有長臥病榻的需要,只是唐子璇愛子心切才不允許他起身。

程含看著眼前病弱清秀的年輕人,根本就無法和那個以一敵千的少年將軍聯絡起來。

她跟著師父在這裡住了許久,外人只知道她性子冷淡不苟言笑,不敢和她親近,只有這個病弱的人每次都不厭其煩的逗她,他算是自己第一個朋友。

程含上前扶著趙靖,微不可查的輕嘆了一聲,不過還是被趙靖發覺了。

“怎麼了小含,捨不得我死啊。”

趙靖打趣道。

“沒有,生老病死人生百態,你能活到現在都是師父的努力,行醫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程含還是冷冰冰的回應了一句。

“除了安先生,小含不也是幫了很多忙。”

趙靖又回想起,自己某次昏迷醒來後,扭頭看見程含在自己房間裡專心熬藥的樣子。

“那只是師父的要求罷了。”

程含一邊說著一邊又給趙靖的身後添了兩個繡枕。

趙靖只是笑笑沒有說話,他這樣的將死之人,能有什麼說的呢。

房間內又開始安靜了下來,程含坐在趙靖身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趙靖就靠在她的肩頭,回想著自己的過往,短短二十餘年,他似乎一刻都沒有閒下來過,領兵作戰,每天都忙的很,直到中毒從軍伍中退下。

他已經休息了很久,看到了很多自己以前忽視的東西,若是就這樣死去也好,起碼做了不少事,只可惜未曾打到突厥王庭,沒能看一看那裡的風景。

“我會和師父努力的,你自己也要爭氣,努力活到最後一天。”

“二公子的身體已經快支援不住了。”

安思邈開門見山的說道。

雖然趙起和唐子璇早有準備,但是聽見安思邈這樣說,還是無法接受,唐子璇跌坐到椅子上,淚水止不住的流淌,趙起安定了一下心神,沉聲問道: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安思邈嘆了一口氣說道:

“人力終有窮盡時,二公子憑藉體魄和此毒纏鬥至今已是天人,現在若還是找不到九孔玲瓏蓮,便是真的無力迴天了。”

“九孔玲瓏蓮...”

趙起緊緊攥著手中的書信,現在趙家的一切希望都寄託給遠在京城的趙羽了。

...

“你怎麼又出來了!傷養好了?給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