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之前脫了也要求我的麼?怎麼現在又一副挺直腰桿的模樣。你知道我從前最討厭你的地方是什麼嗎?

你總是用一層面具偽裝自己,明明身上佈滿利刺到哪裡都高傲的要命,扎人的要命,可偏偏在我面前裝的小白兔一樣乖順。”

顧岑垂在身側的五指併攏又分開,她從未想過自己拼命變成他喜歡的模樣居然會令他如此厭惡。

也許從一開始便全都錯了,她努力裝的乖順溫柔,他強忍厭惡說著喜歡。

歸根究底,他目的始終是自己的父親,如今他不在了,傅琛便覺得自己也不賴,拴在他身邊隨時等待召喚,又不用給她名分,想捨棄時可以如蔽履搬拋棄。

一如即往的自私。

如今默默領養的事情基本可以塵埃落定,清清願意幫她這個忙,實際上是最安全的方式,萬一有天傅琛在調查她的時候也不會有所察覺。

她和默默相對而言會更安全。

那她便真沒必要再和傅琛糾纏,多一秒她都會覺得噁心。

她抬手擦拭咬破的唇角,全當作被狗啃了一口。

顧岑語氣冷淡指向門外:“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

傅琛拽了拽頸間的領帶,抽出來攥緊在手掌心,半眯著狹長的眸子一步一步朝顧岑靠近。

顧岑只感覺巨大的一片陰影籠罩著自己,她知情況不妙,見準時機,健步如飛的逃到客廳去。

傅琛扭動下脖子,他今日拜祭完母親孩子,帶著滿身泥濘來到這裡,可不是為了女人的拒絕的。

不過他似乎對這場貓和老鼠之間的拉鋸戰頗感興趣。

本來他只是想用領帶嚇唬她而已,沒想到她反應得這麼靈活,從前裝起大家閨秀的時候,可從來不是這樣。

顧岑,你到底有多少面是我沒發現的。

傅琛追著來到客廳,女人節節後退,聲線帶著輕顫:“你給我出去。”

“好,你不出去那我出去。”說罷,她便拔腿就跑。

傅琛跨布上前,一掌截住她的腰身,稍稍一用力,“哐”地一聲就把女人甩到沙發上,隨即他欺身而上。

顧岑此刻只感受到天旋地轉,她不管不顧,只是卯足勁掙扎,直到頭部狠狠撞擊到沙發旁的檯燈,顧岑兩眼發黑,腦子更是一片眩暈。

傅琛趁此機會趕緊用領帶將她的雙手束縛好,又把撞倒在地上的檯燈拾起。

他彎下腰身之際,不曾想,一件男士襯衫映入他的眼簾。

傅琛攥起襯衫,手指都微微顫抖,瞬間怒火攻心,他一手狠狠拽住女人的頭髮,咬牙切齒道:

“說,這是究竟誰的衣服?”

顧岑還沒緩過勁兒來,旋即頭皮被扯到發麻,她顫動著眼皮,餘光瞟到這件襯衫,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這是黎念之當時留在洗衣機裡忘記拿走的襯衫,當她發現時本來想扔掉,但是又覺得這樣做太浪費,或者潛意識裡知道還會有親手還給他的一天。

傅琛雙目猩紅,攥緊頭髮的手指狠狠用力,顧岑痛到淚花模糊了眼眶,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在傅琛手裡時,門外傳來狠厲的敲門聲。

“顧岑,你出來開門!”

擲地有聲的男音,彷彿一名騎士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