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之離開後,傅琛才悠悠返回室內,他半眯狹長眼眸,仔細打量手中的卡片,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幾個大字,江城美院,黎念之。

這是剛剛他在揮拳時不小心掉到地上的學生證,等人離開時候,傅琛才將它拾起。

顧岑視線緊緊盯住傅琛的一舉一動,她蹙起眉頭,這一切似乎都太不同尋常了,傅琛的表現太平靜了,這詭異的寧靜才真正令她脊背發涼。

她踉蹌著起身,手腕仍舊被領帶綁起,頭皮被揪扯後頭發凌亂不堪,光著腳狼狽地試圖靠近傅琛。

可傅琛的一舉一動仍舊保持著氣定神閒的常態,他的心情似乎一點都沒被黎念之突如其來的一拳而干擾,反而對自己的狠厲發瘋架勢一掃而空。

“傅琛,不是你想的那樣……”

身前的傅琛沒給她多餘的眼神,他只是慢條斯理地拿出電話,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按下幾個號碼。

幾乎是立刻,電話那端傳來恭恭敬敬的聲音。

傅琛沒跟他廢話,他手裡把玩著這張學生證,語氣聽不出好壞:“安局,我今日打電話不是來跟你寒暄的,我只是想知道,江城第一納稅人如果被打,行兇者你們會怎麼處理?”

男人似乎是聽到滿意的答案,聲音明顯慵懶不少,“那就麻煩安局了。”

電話那端:“哎呦,真是折煞我了,不麻煩不麻煩,非常樂意為百姓效勞,江城絕對不能助長這種不正之風。

對了,您知道打您的是誰麼?”

傅琛單手插兜站在窗前,他睨視著身側淚眼汪汪直搖頭頭的顧岑,不知怎的,心情瞬間一落千丈,他嚅動唇部,一字一頓道:

“江城美院,黎念之。”

掛下電話,腳步逼進顧岑,他一把攥住顧岑的下巴,感受到滾輪下來眼淚的熱度,傅琛不屑地勾起唇角,咬牙切齒道:“怎麼心疼了?”

顧岑連連搖頭,她下頜出被捏得生疼,十分艱難地發出幾道不流暢的音節:“不是的,傅琛你聽我解釋……”

傅琛恍然間想起孤兒院那張照片兩人眉開眼笑的側顏,似乎上面的男人就是這個黎念之。

那她為什麼執著於求自己給她一份穩定的工作,還有這件礙眼的襯衫似乎就都能說得通了。

“我不需要聽你的解釋,顧岑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要,你不是口口聲聲說眼裡心裡就我一個男人麼?”說罷他微微仰起下巴,示意她流血的唇角。

“那我如今希望公事公辦為自己討回公道,你應該高興才對,不是麼?”

傅琛譏誚的反問,顧岑一時之間竟不知怎麼反駁才好,正當她翕動嘴唇準備開口解釋什麼時,她彷彿聽到魔鬼的聲音令她全身震顫。

“你說,他這種人是不是該被開除學籍呢?”傅琛摩挲著下巴,佯裝滿臉疑惑道:“或者是直接在監獄裡關他個三年五年,年輕人火氣就是旺,適當的磨練也是對他有好處的。”

“你說對嗎?顧岑?”

顧岑哆哆嗦嗦用手指㨦住傅琛的手臂,聲音裡帶著滿滿的哭腔,“求求你不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傅琛憤怒地擰緊眉頭,他扳開顧岑的手指,大力地將她甩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