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無字碑(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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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念之走後,兩人都沒胃口再吃下去,剛才男人重重落筷震得桌上湯汁溢得到處都是。
顧岑雙眸呆滯,毫無表情,片刻她又神情麻木的取抹布,蹲下身機械地擦地,室內像古井一般沉寂下來。
馮清清實在是壓抑地受不了了,她一把奪過顧岑手裡的抹布扔到一旁,雙手緊緊攥住顧岑的肩膀試圖令她振作起來。
“既然你那麼在乎他,就衝出去追啊,人都走遠了,你在這傷春悲秋有什麼意思?以前的敢愛敢恨的顧岑到哪裡去了,我認識的顧岑從來不是一個畏首畏尾的慫貨。”
馮清清一嗓子吼出來,就見顧岑淚水糊了滿臉。
她馬上禁了聲,心裡愧疚又抱歉:“對不起岑岑,我不是故意兇你的。”
顧岑扳開肩膀上的手掌起身,她轉身俯視還蹲在地上的馮清清,“你罵的沒有錯,敢愛敢恨的顧岑早就死了。”
“和我去世的父母一起死了,現在的我只剩下個破爛不堪的軀殼,靈魂死在了監獄的大火裡。”
話語間,她多了幾股形銷骨立的憔悴,顧岑有些失態的後退幾步,眼圈有些發紅,
“也許愛一個人不能陪在他身邊才是常態。
敢愛敢恨這輩子我做過一次了,事實證明結果不盡人意,那六年時光我忙著遷就,傅琛顧著忍耐,佯裝的粉飾太平,到頃刻崩塌之際,才清楚自己是個笑話。”
馮清清吸了吸鼻翼,心裡五味陳雜,她轉念想到領養默默的事,憂心忡忡道:“默默領養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岑沒再隱瞞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馮清清氣得牙根直癢癢,“我回去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什麼團隊,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要人。”
“那黎念之他為什麼,聽說我答應領養之後會這麼生氣?”馮清清試探地問道。
顧岑望向豔陽高照的窗外,明明陽光刺眼,可她的心卻冰冷得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
窗外光線昏暗,雨聲嗶嗶敲打著窗,天地間雨霧濛濛,猶如掛上一道巨大的雨幕。
傅琛佇立在辦公室中,一動不動像被拾取魂魄般,挺直脊背目光聚焦在一處,腦海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十年前也是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夜晚,傅琛忙忙碌碌的在學校給孩子做家教補習功課,結束後他急著回家,沒帶傘也不怕,他在雨幕下一路狂奔,渾身上下溼透,連鞋子都盛了滿當當的水。
他以為回到家裡還能聽到母親的一聲噓寒問暖,他喚了幾聲母親,可房子寂靜得讓他害怕。
地上拖著一攤水嘖,他顫抖著凍僵的通紅手指,一把推開母親的房門。
視線裡是他永生都無法忘懷的一幕。
他的母親上吊自殺了。
傅琛慌著跪倒在地,他踉蹌著身體蹭過去抱下母親的身體。
涼透了。
也僵硬了。
父親在世時總笑呵呵地說,母親是個有福之人才會嫁給他。
可傅琛覺得不是,他早早就走了拋棄了他們母子,現在連母親也拋棄了他。
不知不覺傅琛潤溼了眼角,其實在她自殺後的第三天,就有公司出高價要買他的專利,可惜一切都晚了。
她瘋癲了很多年,好不容易認人,卻又身患重病,她怕連累了他,就這麼一聲不吭地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