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如雷,在遼西郡城上空迴盪,所有人,都被張遠方的言語所震懾感動,不知不覺間,臉頰之上,已經充滿了熱淚。

“你們每一位,都是大玄的英雄,人族的勇士。”

張遠方掃了一眼不斷充滿裂痕的護城大陣,接著緩緩說道:“但是,你們都是被本官矇蔽,才堅守到這個時候。”

“大陣即將破碎,待會兒聽本官號令,大陣一破,你們便統一從南門衝出,到時候城破之時,人多眼雜,也許會有一線生機。”

柴慶龍這時從人群中探出身形,眼含熱淚的問道:“那大人,你怎麼辦?”

張遠方掃了一眼一個個瘋狂無比的北莽異族,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本官將會在這裡,戰鬥到最後一刻,掩護你們撤退。”

“你們逃出城外之後切記,一定要分頭逃跑。”

張遠方所處的位置,是遼西郡北門,也是北莽異族重兵攻擊的地方。

只要他在這裡牽制住北莽異族,吸引了北莽大軍的注意力,到時候城破之時,才有其他人逃出生天的機會。

聽到這裡,辛玄基心頭一顫,張遠方此舉,是為其他人爭取了時間,但也將自己置入了九死無生的境地。

屆時,北莽異族的怒火,會全部撒到他一個人身上。

想到這裡,辛玄基眼眶含淚,半跪在地上,毅然道:“大人,屬下不走!”

隨著辛玄基跪下,一剎那間,遼西郡城牆之上,五萬餘名大玄將士,全部齊刷刷的跪倒在地,同聲大喊道:“屬下不走!”

張遠方雙眼所過之處,將士們密密麻麻的跪倒了一地,他的眼眶也在不知不覺間紅了起來,他緩緩走上前,將跪倒在地的辛玄基扶了起來,哽咽道:“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大人,吾等身為大玄將士,本就該精忠報國,況且,若是所有人都退走,只怕北莽異族定會起疑,到時反而會在撤退的路線上佈下重兵!”

辛玄基頓了一頓,繼續誠懇的說道:“有我們陪著大人拖住北莽大軍,到時候這些前來助拳的道友,才能順利離開。”

“將士們,我說的對不對!”

辛玄基振臂一呼,五萬跪倒的大玄將士,同時高呼:“對,我們誓死不退!”

“這......”

張遠方看著面前這一個個跪倒的身影,他們有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稚嫩,明顯年歲才十六七歲,有的,渾身染血,肢體殘破,還有的,眼神渾濁,鬢角微白,也許再過幾年,便可以回家養老了。

但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們沒有一個人,選擇退縮,沒有一個人,選擇逃避。

所有的人,眼神堅定,聲音鏗鏘,對於即將面臨的命運,沒有一絲懼怕。

看到這裡,張遠方釋然一笑,重重點頭道:“好,好,好,不愧是我們大玄的兒郎,都是好樣的。”

“既然如此,咱們便讓這些所謂北方的狼族,長長見識,讓他們知道,咱們大玄人族,不是好惹的!”

張遠方做完這個決定,心中也輕鬆了許多,他接著目光轉向柴慶龍等前來助拳的能人異士,朗聲道:“柴道友,諸位道友,待會兒本官會讓玄基在南門充當先鋒,幫助你們吸引前來阻攔的北莽異族,到時你們見機行事,不要與他們糾纏.......”

就在張遠方說話間,柴慶龍卻直接硬生生的打斷了他的話,憤怒道:“莫非張大人,就這麼看不起我們這些人?”

張遠方詫異道:“柴道友此話怎講?”

柴慶龍一臉不忿道:“張大人,若非看不起我們,為何要將我們支走?”

旁邊幾名修士也連聲附和道:“對啊,憑什麼支走我們?”

張遠方運轉浩然正氣,一道傳音落入柴慶龍的耳中:“柴道友,城已經守不住了,不用再當託了!”

可是柴慶龍卻像是沒有聽到張遠方的傳音,依舊和身邊的人,在溝通著什麼。

待看到眾人群情激奮,柴慶龍這才朗聲道:“張大人,你不用勸說了。”

“我是託的事情,剛才我已經給各位道友都傳音解釋過了。”

“你小子不要命了?”

張遠方頓時大怒,這柴慶龍,是哪根筋不對了。

難怪他身邊這些人,情緒都有些激動,明顯是已經記恨上了他。

“大人說笑了,諸位道友,的確是有些怨我。”

柴慶龍笑著繼續說道:“怨我戲演的太假,他們配合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