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是奴才一時嘴瓢了。”

小太監連忙輕輕打了自己兩個嘴巴,只聽曾玉沒好氣道:“還不快說,到底什麼事?”

小太監慌忙道:“梁相……梁相剛剛進宮,抓著奴才讓我過來稟報您一聲,說近日京城沒什麼事,他要去江南主持海貿, 就不當面向皇上辭行了,讓我轉告您一聲……”

“這個老東西。”

皇帝一聲怒吼,打斷小太監的話:“臣子離京,也敢先斬後奏?啊?梁園這是要造反啊,他……他好大膽子。還有你……”

皇帝怒指小太監:“誰讓你放他走的?”

小太監哭喪著臉叫道:“冤枉啊皇上,借奴才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啊!奴才當時就說,我不敢傳這個話,請梁相來和皇上說, 可梁相也不理我, 只一味吩咐著,還說面見您就走不成了,傻子才會來見您。說完就一徑走了,奴才……奴才也攔不住啊。”

“你攔不住,不會讓護衛攔嗎?腦子不會轉彎嗎?”

小太監眼淚都下來了:“皇上,那可是皇宮裡的護衛,奴才哪裡敢指使他們?再說,一邊是梁相孤身一人,一邊是奴才人微言輕,這……我就算喊了,護衛也不會聽我的。”

“罷了。”

皇后在一旁開口:“這件事確實是梁園胡鬧,你難為一個奴才做什麼?更何況,梁園大膽妄為,卻也情有可原。這些年他幫著皇上勵精圖治,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實現當年他和江樓月一起發下的宏願?靠著這麼一點執念支撐著活著, 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如今忽然聽說江樓月沒死,你指望他還能坐得住?“

“你以為朕就坐得住嗎?江樓月未死,孩子在江南又做出這樣大事,朕不比他心急?難道朕也像他一樣,撂挑子趕去江南主持海貿不成?”

皇帝賭氣捶床,只把皇后都逗樂了,悠悠道:“這個你可是沒辦法,誰讓你是天子呢?國不可一日無君,可沒說國不可一日無首輔。僅這一點,江南那裡,便是梁園去得,皇上去不得。”

皇帝:……

*********************

“太子殿下,這丘新著實是個居心叵測之徒,除了收買刺客刺殺江流,煽動富商對抗朝廷。臣還查實,在行宮宴會當天,他就已經命人收買了大批人手,行宮那邊一旦有事,這些人立刻就會宣揚的人盡皆知,此獠簡直豺狼之心,人人得而誅之,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行宮正殿, 徐正茂坐在下首椅子上,正慷慨激昂捶桌痛斥。

沈元熙眉頭一挑,淡淡道:“這位丘大人,真是好深沉的心機啊。罷了,其他不必說給我聽,徐總督只需告訴我,你準備如何處理此事?”

徐正茂恭敬道:“回太子殿下,丘新罪大惡極,不容寬赦,還有他的師爺,居中獻策獻力,此二人乃首惡,理應梟首示眾。除此之外,丘家家產抄沒充公,男丁發配關外開荒,女眷或進教坊司,或發賣為奴……”

徐正茂覷著沈元熙的臉色,見他眉頭微皺,連忙問道:“太子殿下可是覺著這處置不妥?”

沈元熙微微一笑:“若太子妃在這裡,定要替他家女眷抱不平,只說丘新做的壞事,他夫人女兒未必知曉,怎可牽連無辜?”

徐正茂心想:都說太子對太子妃千依百順,果然不假,這會兒還顧念著太子妃的想法呢。

面上卻正色道:“話不是這樣說,她們或許無辜,可此前的錦衣玉食也是丘新給的,哪有同富貴卻不共患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