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春正色道:“以後千萬不可這樣,如今天黑得早,萬一失腳掉進井裡,不是玩的。”

說完又問飯菜夠不夠吃?母子幾個忙都說吃撐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剩飯菜,不然怎麼也要剩下一半。

如此客氣寒暄了一會兒,姐妹倆又檢查了炭盆,囑咐一定注意隔段時間開啟窗透透氣,明日請大夫來給時氏好好看病,開對症的藥方,接著方告辭離去。

“這樣下去不行,他們在咱們家還是太不自在了。”

出得門來,蘇挽春便認真對蘇挽秋說道,見對方點頭,她又喃喃道:“明日咱們去問劉奶奶,若能早一日搬過去也好,他們孃兒幾個如今手頭沒錢,房租我先墊著……”

不等說完,忽然意識到這話中情意,不由飛紅了臉,連忙看向蘇挽秋,卻見她神色如常,點頭笑道:“你既有心,那就安排唄。對了,大哥到底怎麼回事?你還沒和我說呢。”

蘇挽春這才嗤笑一聲,得意道:“其實何必說?你難道猜不出來?我哥定親的事,你明明也知道。”

“我自然知道,所以,真是偷偷跑去會未來大嫂了?如今中秋才過沒幾天,他們兩個還挺浪漫的,這才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呢。”

“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大哥也是偷偷地,不然真等月上柳梢頭時會佳人,那回來還不得月上中天?我爹早把他腿打斷了。”

蘇挽秋笑道:“所以這事是定準了嗎?未來大嫂人怎麼樣?你見過沒?大伯和大伯孃怎麼說?”

蘇挽春道:“我倒是見過,人長得漂亮,做事說話看著也爽利。我娘十分喜歡,就是爹爹有些不中意,說這女孩倒是樣樣都好,唯有一條,她爹孃太勢利了,怕她嫁進來,就是貪圖我們家的錢。”

蘇挽秋:……

“我就說你們家應該放面鏡子,但凡大伯時常照照,也不至於心裡這樣沒數。咱們家很有錢嗎?真正貪錢會嫁來咱家?”

蘇挽春“撲哧”一聲笑出來,指著蘇挽秋道:“你這嘴也太損了,爹爹知道怕不是要氣死。其實你也別小看咱們家,固然不是什麼地主老財,但在鄉下,也是殷實的小富之家,那周家連地都沒有一畝,靠著租來的二十畝地過活,比咱們窮多了。”

“原來如此。”蘇挽秋點點頭,積極道:“那也不怕。端看大嫂是什麼人。只要不糊塗,好好講道理,沒有不聽的。再者,真要是孃家那邊有什麼大事,該幫襯一點也得伸把手啊。”

“你說得沒錯。”蘇挽春點頭道:“我娘也是這麼說。其實我娘最看中的是她勤快本分,說將來大哥去城裡開飯館,有這麼個幫手,日子也能過起來。”

“對對對,大伯孃說得沒錯。”蘇挽秋贊同。蘇挽春看著她,欲言又止,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抿嘴笑笑。

何必擔心何必問呢?難道她不知道這三妹的性情?大哥和未來大嫂幽會,就算家裡人知道,要打斷大哥的腿,三妹也一定會挺身而出,護在大哥身前。她從來就是個離經叛道的,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像她一樣勇敢,自己以前對這種勇敢不屑一顧,直到今日,才知要做到這一點,有多麼艱難,又是多麼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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