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她有嫁妝,這些族中人是奪不走的。”

蘇挽秋洩氣道:“一個鄉下女子,家裡統共就十畝地,如今病重,連個撐腰的孃家都沒有,就算有嫁妝,又能有多少?何況這麼長時間,嫁妝怕是早就花完了。”

蘇明江沒理會她的頹喪,繼續平靜的彷彿漠然般道:“除此之外,她不是有一兒一女麼?只怕兒子也要留下。”

“什麼?”

蘇挽秋這回是真跳起來了:“都淨身出戶了還不行,還得把兒子留下?憑什麼?那是她生的兒子。”

“但她的兒子姓時,是時氏家族的人。”蘇明江看著蘇挽秋:“你想和這個世道講道理麼?”

“不是……”

蘇挽秋無話可說,但很快又皺眉道:“可是……一個小孩,那就是個拖油瓶,只要時氏淨身出戶,族長也該滿意了啊,他非要留這麼個拖油瓶做什麼?”

“哈哈。”蘇明江一笑:“三丫頭,你不要低估了時氏族長,這種男人,就是”滿嘴道德文章,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典型代表。他要時家的土地房子,還要自己身為族長的名聲,留下這個孩子,就可以道貌岸然地說,他是為了時氏一族的延續……”

“太無恥了。”蘇挽秋捂住心口:“六叔爺,我瞭解了,所以……有沒有辦法呢?你不會只是給我潑冷水吧?我明明是來找你求助的。”

“這就是我給你的幫助。”蘇明江又喝一口茶水:“無毒不丈夫,狠不下心捨棄這些,如何能獲得自由?”

“但……稚子何辜?那時氏作為母親……”

“三丫頭,你與其在這裡設想方方面面,為何不親自過去看看呢?”

蘇明江又半躺下去:“你自己常說的話,不瞭解事實就沒有發言權,不是嗎?”

“也對。”

蘇挽秋點點頭,想了想又小聲道:“六叔爺,你說那族長該不會看透我的心思,到時一悶棍把我打昏賣掉,或者乾脆殺人滅口吧?”

蘇明江:……

“你胡思亂想什麼呢?這一片三四十個村子,彼此都有關聯,誰能隻手遮天?你當那時氏族長是神仙,還有這樣悄無聲息殺人滅口的手段?”

“嘿嘿嘿,看來是我多慮了。”蘇挽秋鬆了口氣:“我這也是高瞻遠矚未雨綢繆嘛,俗語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你要不放心,就讓你二哥陪你去,反正他平時也都是遊手好閒東遊西逛。”

“對啊。我怎麼把二哥給忘了?還是六叔爺你知人善用。”

蘇挽秋一掃先前鬱悶頹廢,跟只小公雞似的抖擻精神,昂首出了裡屋。外面蘇明亮等人也不知她在裡面和蘇明江嘀咕了些什麼,只是見她振作起來,不由都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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