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容點點頭,陰惻惻笑道:“王妃只當我是受不了丟臉,才會回孃家躲避,呵呵,她儘管得意去吧,自以為在皇后娘娘和婆婆面前裝好人,背地裡踐踏我,便能將我踩得死死。她卻不知,後宅真正的爭鬥是什麼樣。兩面三刀,勾心鬥角算得了什麼?誰能有命笑到最後,誰才是贏家。”

蕊兒剛才失言,此刻急著補救,連忙一記馬屁奉上:“那是……論這個,姑娘甩王妃八條街不止……”

說到這裡,忽然覺得不對勁兒,這貌似不是什麼好話來的,因嚇得連忙又補充一句:“這一次姑娘必定笑到最後,以後偌大王府,還有王爺,可都是您的了。”

侯玉容卻並不覺著此話不妥,只是聽到最後一句,她臉上不由現出幾絲憤恨,咬牙道:“做什麼夢?王府?王爺?這輩子我是不必想了,只是我後半輩子被他們夫妻毀去,他們也別想好過,我苟活於世,總比他們陰陽兩隔的強。”

“是是是。”

蕊兒點頭如搗蒜。侯玉容眼角餘光瞥著她,察覺到那眼神裡一絲軟弱不忍,不由將眉頭輕輕一皺,暗道:這個丫頭雖然忠心,說話做事也沒有不如意的地方,奈何這一次的事性命攸關,甚至關係到家族興亡,一旦得手,斷不能再留著她了。

這樣想著,她生怕眼中兇光被蕊兒察覺,忙轉過頭假裝掀簾子看街景,藉以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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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今兒因為進宮,起得格外早。奴婢已將被褥鋪好,您快去歇個午覺,回頭府裡還有一大攤子事要處理呢。”

“嗯。”

蘇挽秋點點頭,伸了個懶腰:“但凡你們能辦的事,就先辦了,我下午還要去暖房,眼看著天氣越發冷下來,咱們的暖房也該粉墨登場。”

“是。”

紫菊笑著答應一聲,見蘇挽秋上床躺下,她便悄悄出了內室,忽見威風在外屋塌邊趴著,忙將其抱起,點了點大公雞的尖嘴,悄聲笑道:“王妃睡午覺呢,你這會兒別在屋裡待著,再興致來了叫兩聲,王妃的午覺就泡湯了。”

威風“喔喔”叫著抗議,紫菊不理它,到底抱著出了屋子,將它放到院裡,這才虛掩了門,回到外間榻上坐下,耳聽得裡屋傳來蘇挽秋慵懶的聲音:“紫菊,你今天點了什麼香?味道極淡,卻縈繞鼻端,還挺好聞。”

“娘娘喜歡嗎?這是幽蘭自制的籠月香,說是香氣幽淡,帶著些清冷意味,我想著冬日屋裡又是炭盆又是地龍,用這個香合適,今天不過是讓娘娘試試味道,您覺著好,以後就讓幽蘭多做些備用。”

蘇挽秋閉著眼睛微笑道:“我哪裡懂這個?不過是聞著香氣和檀香沉香都有些不一樣,倒帶著一點鵝梨帳中香的清甜,但又不是那個味兒,所以多問一嘴罷了。”

紫菊聽她的聲音有些含糊,便不做聲了,室內一時安靜下來,她靠在榻上打了個呵欠,只覺神思昏昏,便想著閉上眼睛養養神,誰知眼睛一閉,很快就睡了過去。

淡煙嫋嫋,香雲繚繞,重簾委地,靜謐無聲,偶爾廊下幾聲鳥叫傳來。這的確是一個很適合睡午覺的清幽午後。

“吱呀”一聲,虛掩的門被開啟一條縫隙,威風探頭探腦地走進來,喔喔喔輕叫兩聲,見沒人理它,在外間轉了兩圈,便直奔內室而去。

紫菊正睡得香,夢中只聽一陣尖厲雞鳴從內室傳來,接著“砰啪”聲響,彷彿什麼東西被打翻了。

她睜開眼睛,恍惚片刻猛地一驚坐起,這時就聽內室傳來一聲驚叫,是蘇挽秋的聲音。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