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蘇家兄弟跟著沈元熙進了茶樓,坐下後將事情原委一說,只聽得沈元熙都驚住了,忙忙喝了一杯茶,方急切問道:“你們說,你們那三妹妹自稱是死過去又活過來,之後性情大變,要和你爹拼命,最後還是你六叔爺調節,這才答應打賭,若是你爹輸了,她就要剁你爹一隻手?”

“是。”

蘇雲陽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論理,這事兒是我爹做得不地道,但三妹妹也實在是得理不饒人。老大您想啊,她要是輸了還好說,咱們也不會逼她做什麼;可她要是贏了,我爹那隻手就保不住了。”

“怎麼保不住?”沈元熙一挑眉:“只要他不再賭不就行了?”

“這哪能保準?過年時我們村裡的男人,哪個還不賭幾回錢?只要別賭得太大就行,我爹這回是喝了酒,才忘了分寸。”

好吧,男人賭錢的確不算大事,但一個女孩子嚷嚷著要剁自己伯父的手,那可就是大事了,且幾乎是天理不容級別的大事。

於是沈元熙就點點頭:“說吧,想讓我怎麼幫你們。”

“那個……我爹今天釣魚去了,想來怎麼著也能釣個十幾二十斤的,如今要為這些魚尋個買家……”

蘇家兩兄弟佩服沈元熙的學識為人,向來“忠心耿耿”,彼此算是十分要好,所以說出這話也不覺羞愧。

沈大少自然也不覺著這算個事兒,當下打個響指:“好。明日你們倆就帶著魚去我家,我親自出面買,給個高價。紈絝子弟嘛,揮金如土也是尋常,不至於讓你家人起疑。”

“嘿嘿嘿……老大仗義!”蘇家哥倆搓著手嘻嘻笑,心中一塊大石徹底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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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這糖坊裡,就只有甘蔗,沒有別的?”

飄香巷盡頭的昌吉雜貨鋪後院,蘇挽秋看著各處齊全的製糖裝置,再看看堆在角落裡可憐巴巴的幾十根甘蔗,向老闆發出了會心一擊般的提問。

“是啊。”

鍾老闆嘆了口氣:“就剩下這幾十根甘蔗了,新的一批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到,你要想買糖,就儘早下手,不是我做奸商招攬生意,而是……”

他指指已經停工的幾臺裝置:“我家是真的沒有多少存貨了,一旦錯過,等我家最後這點庫存賣完,你再想大批次買砂糖,就得去京城。”

“甘蔗長在南方,如今沒有海路運輸,老闆您要從南方進甘蔗製糖的話,本錢就要花費不少吧?還要承擔運輸和儲存不當的風險,這麼算下來,也賺不了幾個錢,太不划算了。”

鍾老闆:……

這女孩子怎麼回事?上來就戳人心窩子,我難道不知道不划算?可是製糖都是這樣的,既要賺這個錢,能有什麼辦法?好歹賺多賺少,它也能賺到不是。

看著自家老闆明顯是被扎心了的表情,一旁夥計忍不住開口了:“我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到底要不要做買賣?不做就請離開好嗎?誰不想多做糖?可現在人們口味大多是砂糖,飴糖用得少,我們有什麼辦法?又或者,你們不要蔗糖,想要飴糖?這個我們倒是可以管夠……”

這夥計是個話癆,話匣子開啟就收不住,正說得興起,忽聽蘇挽秋輕聲開口道:“若我現在能夠提供不比甘蔗遜色的製糖材料,老闆你可願意和我做這筆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