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老祖、長老、父親:孩兒今天去打獵,帶了些食材回來,接待他們應該是綽綽有餘的。”見眾人一陣焦慮地陷入沉思後,畢坤插話道。

“哦!對呀,畢坤不是說打了只金雞嘛!”聽畢坤說話,三長老連忙想起來說道。

“三弟呀!孩子的話聽聽就罷了,還金雞?你怎麼不說他還撈了虎尾潭的錦鯉來了呢?”長老席上,一位肥胖的老者見三長老一驚一乍的樣子,實在忍受不了,喝聲道。

“稟長老,確實撈了虎尾潭的錦鯉。蔚文學院的潘長老借給了我一個龍王纂,我帶纂到潭下的甬道設陷阱,我們撈了滿滿一纂的錦鯉。”見眾人焦急地七嘴八舌,畢坤無奈地插嘴道。

“一龍王纂的錦鯉?”吳廣聽到後,頓時驚訝大叫。

“是的,父親,不僅有錦鯉,孩兒在虎項關設陷阱時,還套中了野豬香羊各三隻,用來招待應該綽綽有餘。”

“野豬香羊各三隻?夠了夠了,招待三兩天都夠,哈哈!”

“好小子,你真會給人驚喜呀你。”老祖聽了之後甚為滿意道。

“老祖請恕罪,時間緊迫,未能詳稟。”

“廣兒,你去安排吧!”

“是,老祖。”

“稟報老祖,孫兒還有一事想向您稟報,不知當不當講?”畢坤見眾人都回席,輕聲道。

“你且說來。”

“稟報老祖,來的客人是兩個學院,近百人,我們屋裡大廳肯定容納不下。但是,將兩學院分開接待。感覺不太妥當,我想,我們能否再考慮一下安排客人在哪裡用餐的事。”

“對對對,是呀!分開坐的話,這萬一,客人有接待尊卑之念,那就麻煩了。”三長老連忙道。

“你等以為如何?”老祖環視眾長老,沉聲道。

“這可就不好辦了,我們都沒有接待過這麼尊貴客人的經驗,更何況這麼多人……”

眾長老又一陣七嘴八舌了起來。剛解決食材的事,又來了用餐地點的難題,眾位長老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

“臭小子,你既然想到這事,是不是有什麼主意了?”最後是老祖坐下的白衣老者盯著畢坤問道。他剛才暗想:“提出問題的是畢坤,那如何解決問題也應該問他。往往提出問題者,都有解決問題的方法,方才提出來。”

“稟老祖,孫兒與他們結交以來,他們為人甚為隨和,不拘泥於禮節。所以,孫兒以為,可以在堂屋外的大院裡設長桌宴,起篝火烤野豬、烤錦鯉。將這些當作生日宴的節目來辦,這樣,大家就既輕鬆又可以隨意走動。就是不知,老祖可否移駕至大院就餐。”畢坤這時娓娓道來。

“放肆!怎可有讓老祖到去廳外用餐之念?”吳廣瞪著畢坤,厲聲道。

“抱歉!父親,孩兒知錯!”

正當畢坤被吳廣責備時,只見老祖眼色突然有些迷離。那句“廳外用餐”,突然將他的思緒帶到了遠方。幼時背井離鄉,到高赧城楊氏門下當雜役,什麼時候不是在廳外用餐?想起結婚時,都是兩人簡單地在柴房湊合一餐。創立祖訓時,曾一再強調低調繁衍。不曾想,時間潛移默化地讓自己變成了一位讓族人公認為不可在廳外用餐的老人。曾幾何時,自己成了第一個破壞祖訓的人……

“廣兒,就依照坤兒說的辦,大院起篝火,設長桌宴,迎客人。”老祖回神後,一副恍然之色,大聲道。

“老祖,這……”吳廣聽到老祖的吩咐,先是一愣,然後驚訝地語無倫次起來。

“老祖,怎麼能讓您……”

“老祖……”

聽老祖要到廳外就餐,眾人一陣驚慌,有些還瞪大眼睛,怒視地盯住畢坤。

“無妨。”老祖似乎心情很好地說道:“篝火長桌宴迎客人,這本就是我籬笆族人接待的最高禮節。只是,我們呆在廳裡久了,一時忘了我們最初的模樣。”

聽完老祖的一番話,眾人一片恍然。

“越是返璞歸真,越是超凡脫俗。”老祖徐徐道:“廣兒,今晚的宴席就上我們籬笆族的八菜套餐,烤金雞、烤野豬、烤香羊,燒錦鯉,燒盦魚,燒盦肉,都直接在篝火上烤,讓廚房準備羊癟、酸凍魚即可。”

“是,老祖。廚房只需要準備兩道菜的話,很快就可以開席了,我這就去吩咐。”情況緊急,吳廣也不多想,連忙小跑離開堂屋。

“稟老祖,孫兒今天打來的食材,放在蔚文學院石大力的儲物袋裡,我先過去取一下。”畢坤見父親小跑出去,知道晚宴的時間緊急,稟報後,也匆匆小跑了去。

吳氏在高赧城剛起,又一直秉承低調繁衍的祖訓,族裡雜役較少。遇到辦宴席,都是族裡各家各戶出勞力,親自上陣操刀。很多事還需要家主親自指揮。所以,吳廣顯得有些忙碌。

“果然天賦卓越,懂變通,有擔當……”見畢坤父子匆匆離開堂屋的背影,老祖滿意地笑了笑道:“吳氏起於學和,興於吳廣,可能盛於畢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