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時遇凝眸,線條完美的薄唇微抿,嗓音陰鷙:

“大哥,你不用試探我,整個晏家都抵不上她一根小腳趾。”

什麼血脈相連,都是鬼話,晏家待他不及姜家一毫。

如果昨天推小檀兒的人,真得是宴歲歲,他求之不得,剛好給晏家人一個教訓,警告他們不是誰都能動小檀兒的。

聽他這麼一說,姜意潯的臉色稍許緩和,吐了菸圈,

“你就那麼不信任姜檀兒?非要在乎一紙婚書?”

宴時遇垂眸,情緒不怎麼好,

“不是不信任她,是我不自信。大哥不是也說了,她是顏控,瞧見好看的小哥哥就對我沒興趣了,是我離不開小檀兒,她隨時都可以抽身離開。”

姜意潯:良簡直無語!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跟誰賣慘裝可憐呢!

也只有姜檀兒那傻子才會吃他這一套。

“你真得知道餘淺在哪兒?”

姜意潯質疑,他廢了不少力氣,都沒查到餘淺到底去哪兒了,連蛛絲馬跡都沒有。

宴時遇篤定地點頭,

“大哥,姜家於我有恩,人我會照顧好,只是餘淺的孩子病了,不怎麼好。”

姜意潯擰緊眉心,盯著他,試圖去捕捉他話語裡的漏洞,

“知道姜家對你有恩,你還跟我談條件?孩子怎麼了?”

這野小子城府深,不是一天兩天,從來都是不露聲色,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從孤兒院起,宴時遇就打定他們糖寶的主意。現在明知道他在找餘淺,竟然還把人給藏起來了。

宴時遇作難地嘆了口氣,眼神憂鬱:

“孩子早產,身體不怎麼好。大哥逼得我只能這麼做了,我也只是想娶小檀兒而已。”

姜意潯當場哽住,夾在雙指中間的香菸又燃得只剩一小截,他遲遲沒有再抽第二口,彷彿陷入了沉思。

糖寶遲早是要嫁給宴時遇,只是時間的問題,他找到餘淺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可是他真得有孩子了?孩子的情況真得不是很好?

宴時遇這臭小子的確拿捏了他的弱點,如果不答應給他戶口本,似乎是得不到餘淺和孩子的下落了。

倆男人分站在走廊的兩側,各有心思。

明滅的煙身灼燒到了姜意潯的手指,他後知後覺地掐滅了,最後再做確認:

“你問過姜檀兒嗎?她答應跟你領證了?”

宴時遇沒直接回答,眸色稍許亮了,興奮地像個迫不及待得到答案的孩子:

“大哥,你同意了?”

姜意潯勉為其難地嗯了一聲,隨手將菸蒂丟進了垃圾桶,鄭重其事地交待:

“宴時遇,你的家勢財力都不及姜家,養不了姜檀兒。所以我醜話說在前頭,倘若日後有了孩子,也只能姓姜。”

父親昏迷,母親不在,他作為長兄,是可以做決定的。

糖寶認定了宴時遇,阻止她嫁給宴時遇是不可能了,但至少要扳回一局,孩子得姓姜。

而且現在全網都知道宴時遇是糖寶的童養夫,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宴時遇邪肆地揚起了唇角,眸底劃過一絲莫名的興奮,

“大哥,假設有一天,我積攢的家勢財力超過了姜家,孩子是不是跟我姓?”

姜意潯素來是板著一張撲克臉,現在都被逗笑了,他不否認宴時遇的確智力超群,能力沒上限。

可姜家作為江城首富,也不是一夜暴富,是世世代代累積下來的,不是誰一朝一夕就能取代的,晏家不也要拉攏財團來造勢。

他當即就潑了冷水,“等下輩子吧。”

可宴時遇較真,繼續追問:

“大哥,事在人為。如果真得有那麼一天,孩子是不是可以跟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