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場賽跑,從生命誕生的那一刻就開始不停的奔跑。

受傷期間的林少傑,感覺自己整個人分成兩塊,像極了在國家隊期間,在腫瘤醫院時看到的那一個個人間悲喜劇帶給心靈的震撼,思想得到了蛻變。

其實此次傷勢並不大,純粹就是皮肉傷,和那些影響運動生命的韌帶受傷之類的相比,趨於零。

眼下除了那個刀口有點嚇人,就是胳膊與大腿的青腫以外,林少傑感覺並不是什麼大事。

江北的小孩子從小到大,從縣城到鄉下,哪個不是“野”大的,男孩子受點傷,一不注意鼻青臉腫都有可能。

但這一次,是林少傑擁有真實之眼後的第一次“大”傷。

在家休息的那幾天,每次陷入沉睡前,他真的能夠感受到胳膊上的麻癢,身上儲備的熱量,或者說能量,在向受傷的部位轉移。

得知自己受傷後,耐克的那個醫療隊再一次出現,細密的美容針讓林少傑的身形儘量不受傷。

在內部還沒有好徹底,但是從外部的恢復情況來看,林少傑胳膊上的“疤痕組織”並不明顯,如果有需要,塗抹一點遮瑕之類的完全看不出來。

但外表並不是林少傑關注的,他在乎的是自己受傷期間,那種能量向胳膊湧去,自己終於找回了一些久違的感覺。

真實之眼帶給林少傑的好處太多了,多到他沒有辦法去描述,至於所謂的身體改造,好像在短短的週期內就完成,以後只是不斷的在鞏固這種效果。

外在肉體的表現,頭腦的記憶力,分析能力,反應能力等等,以及球場上寬闊的視野,洞悉人心的表現,讓林少傑感受了太多別人不曾感受到的,所有一切附帶的變化,都像是為真實之眼服務的。

對於林少傑來說,思想的變化才是個人最大的財富。

也許見得越多,越顯得自己卑微,有時候不知道是佛系還是躺平之感。

就像這次受傷,被美景吸引,不自覺在轉角“誤入歧途”的林少傑,本不該給自己惹下這些麻煩。

一個錯誤的路線,

一個手機,

一個遊人的行為,最終湊成了一曲鬧劇。

面對五個持刀拿木倉的歹徒,雖然林少傑確信那把木倉裡沒有子彈,但作為一個正常人,舉起手,老老實實的把手裡的東西交出去,才是你應該做的。

哪怕你是一個武術冠軍,或者拳擊冠軍,那種時刻,理應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誰都願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願被人強迫,可是......什麼時候做你該做的事情,才叫成熟。

林少傑以往表現出的一切都讓他比同齡人更為成熟,但那一刻,他顯得很幼稚,很可笑,也很衝動。

現實遠非電影,特種兵也要看現實條件的,木倉裡是沒子彈,可那刀是尖的,刃是利的,空手奪白刃的大部分結局就是手掌被劃破,嚴重點的手指被白刃砍掉,血流一地,哀嚎不已!

可是林少傑是怎麼做的?

“勇敢”的衝上去,雙方殊死搏鬥,就連那幾個人都沒有想到吧!

林少傑覺得自己那時的心態絕不是普通人,事後想想他居然都沒有那種後怕。

貌似超脫了一個叫做“人”的心態,過於理智,像個機器一般,不摻雜私人情感。

唯有回家後,半夜醒來,林少傑才突然發現床邊睡著的蘇真,眼角帶著淚痕。

而在樓下,並不清楚事情真相的父母,看似大大咧咧,實則也是擔心,即使看到自己的傷口沒什麼大礙後,也到很晚才睡,一切的一切,只是不想讓他這個做兒子的看出來。

或許當自己受傷的那一刻,包括蘇真在內的所有親人都在擔心,而不是自己一個電話就能說明白,解釋得清。

林少傑明白兒行千里母擔憂的道理,哪怕家中家財萬貫,不如平平安安來的欣慰。

想到自己客場在外,父母親總會擔心自己在球場山是否受傷,這種不確定的擔心,讓生活條件得到改善,但依然有些不相信的父母親還在適應中。

他們知道,這是兒子拿身體換來的。

受傷的林少傑感覺自己是幸運的,因為他找到那種久違的感覺,因為他覺得自己再這麼下去,是不是成了“超凡脫俗”的心態,不為外物所動。

好像除了身邊親近的那些人,其他的,貌似都不被他所關心。

人生的這趟列車已經走向了正軌,有人上有人下。

好在自己身邊親近的那些人,還都在。

真要是有一天出現什麼“子欲養而親不在”的痛苦,林少傑不敢想象。

現在,像是重新找回自己七情六慾的林少傑,也學會了憤怒與不理智,甚至破口大罵罵希伯特。

那時的林少傑罵的很痛快,如果是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林少傑才不會這樣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