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門開了一條縫,是一雙小手從裡面推開的一條縫,門,沒有鎖,門外沒有站著人……

意識到這一切的孩子們,此刻心裡的惡魔徹底釋放。

悄悄推開了半扇門,正在“辦事”的壯漢沒有注意到異常。

於是一個男孩子大著膽子,貓著腰從裡面出來了。

從黑暗一下到了光亮之中,他有點恍惚,他們被鎖的屋裡沒有燈,連視窗都是靠近天花板的小鐵窗,只有冰冷的四面牆。

醉酒的壯漢忙著蹂躪身下的女孩,毫無顧忌,或者說盲目自大,並不將那群孩子當回事。

悄悄的,一個個孩子從裡面出來了,他們撿起地上順手的東西拎著。

“嘭!”

狠狠地一記木棍敲在一個壯漢頭上,其他五個壯漢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攻擊。

壯漢抬頭,怒目圓瞪,緊緊握著木棍的男孩渾身發抖,咬緊牙關,又是悶頭一棍。

打得壯漢眼冒金星,不待他反應過來,一記悶棍打在他腰上,直接將人掀翻在地,鋪天蓋地的棍棒迎面而來。

酒精麻痺神經,反應慢半拍的壯漢躲閃不及,連續被打,壯漢怒火中燒奮起反抗,“嘭”!一記重棍狠狠砸在他腦門上,壯漢當即昏死過去。

全力一擊,男孩脫力,一屁股攤坐在地上,其他孩子拿著手裡的東西繼續狠狠砸!

那邊偷偷用電棍電暈五個壯漢的安可,有些驚訝地撇了那個男孩一眼,暗忖,孺子可教也。

孩子們像有使不完的力氣,拼命捶打壯漢,活生生被痛醒,又痛暈……不知反覆幾次,進氣多出氣少的壯漢心跳停止了。

不知過了多久,孩子們揮舞痠軟的手,一下一下變慢,最後徹底脫力。

六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癱坐在地上的孩子,抱頭痛哭。

壯漢的死亡,預示捆綁他們自由的枷鎖脫落,可現在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麻木暗淡的眼裡是渾濁的淚水。

“轟!”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外面毫無預兆下起了暴雨。

屋裡的電線接觸不良,忽陰忽暗,外面狂風大作,傾盆大雨碰碰砸在屋頂,也砸在孩子們的心頭。

“嘭!”

門被暴力強行踹開,雨的溼潤飄進屋裡。

孩子們驚恐抬頭,幾個稍微大點的孩子爬起來握緊手裡的棍子,警惕盯著門口。

來人一身紅裙,不知經歷了什麼,裙子劃破了不少,長髮遮住半張臉,身上溼噠噠的,雨水順著髮絲滑落。

她手裡牽著一根粗麻繩,繩子另一頭是個半死不活的男人,鼻青臉腫像頭豬,胸口還在起伏,活的!

孩子們精神緊繃,兩方詭異的對峙著,一個男孩突然衝上前,一把抱住紅衣女子的腰。

“姐姐!姐姐你來救小可了!你怎麼才來!嗚嗚嗚~這裡好黑!他們好凶,還不給飯吃……嗚嗚嗚……”

紅衣女子甩掉手裡的粗麻繩,緊緊回抱住安可,復又推開她,顫抖著雙手,不可置信地用指腹擦拭掉她臉上的灰土,聲音都在抖,“安可,你沒事!呵!你沒事……真好…你沒事……”

摸著她亂糟糟的短髮,安逸心頭一緊,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看見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心裡的大石頭落下,近日來連夜奔波的疲憊一掃而空,只有失而復得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