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乘客——

——這寥寥數人把天國階梯的戰士們揍得滿地找牙,把所有計劃都打亂。

從乘客們的人員分流情況來看,甚至...

甚至他們不是衝著天國階梯來的,從來都沒把這些癲狂蝶聖教的人當做第一目標。

他們的目標是死巨人,還有那片灰濛濛的大海。

就在麥德斯感嘆世事無常的這點時間裡——

——他的好參謀克里夫·古德里安偷偷的推開庫房大門,見四下無人,薪王也是一副恍忽失智的模樣。

克里夫立刻跑來薪王身前,撈起破碎的血肉,正準備往嘴裡塞。

“你在幹什麼!”麥德斯罵道:“你這畜牲!連主人都敢吃!你親手為我寫經!我是你經書裡的神!”

“哇!”克里夫本以為薪王已經失去了意識,連忙將手裡的肉塊塞回主子的身體中:“我...我我我...我...受了[聖像]的攻擊呀!陛下...”

“不要再叫我陛下了!”麥德斯朝這不聽話的狗腿子怒吼。

“閣下...薪王閣下!”克里夫立刻改口,跪在薪王面前。

他看上去非常落魄,光鮮的軍裝破破爛爛的,像是被泡芙大姑娘的死靈好好撅了幾下,又讓接二連三前來討債的遊魂野鬼欺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就是看不見紅色。

他的頭髮都叫人拔光,頭皮上還用黑漆漆的煤爐灰寫著各種侮辱性詞彙,大抵是[下賤的狗]或[小便都不如的下流混賬]的詞彙。

“我動不了。”麥德斯伸出手,抓住克里夫的臂膀,“要很久很久才能恢復,帶我去找人肉,我還能繼續作戰...”

“這天寒地凍的!哪兒來的人肉啊!要不...”克里夫餓得兩眼發青,從高粱地裡抓來一把豐碩的穗子,帶著殼吞下肚:“要不您將就一下?都是大棚裡的好食物!”

麥德斯罵道:“你他媽在逗我嗎?你什麼時候改吃素了?”

克里夫笑嘻嘻的說:“雖然吃不飽,也消化不了這玩意,但是能墊墊肚子呀!薪王閣下,我們是餓不死的,只要能在飢餓感的折磨下,咱倆互相扶持卻不傷害彼此,回到阿爾伯特科考站,有數之不盡的人肉等著咱們去吃呢!”

“你要我逃?!”麥德斯當即召出聖像,將克里夫的靈魂打出肉軀。

虛弱無力的魂威蔫巴巴的,黑漆漆的射線也不如全盛時期那樣迅速凌厲,但是隻對付一個人,已經夠用了。

克里夫的靈體剎那間離開肉軀,在空氣中漂浮著。

“不不不!薪王閣下!不!我為你們添過火!我為您找了那麼多人肉來!您能抵達這裡!您有今時今日的造化,可全都靠我呀!”

“與我歸一,對你來說是非常難為情的事嗎?”麥德斯動不了,他看著克里夫僵立不動的肉軀食指大動,“難道說,你根本就不信癲狂蝶?”

“我死了誰給你寫經呀!”作為薪王手下的狂熱粉頭,克里夫還有歷史使命沒有完成,“薪王閣下!您是野獸嗎?一頓飽和頓頓飽都分不清?”

“這問題問得好...”麥德斯遲疑片刻:“你倒是喜歡把我當家禽看待,或許我就是你後花園裡的向日葵,你負責澆水施肥,我負責開花結果。”

“閣下,咱們現實一點。”克里夫的靈體使勁揮動四肢,慢慢爬回肉身之中:“你都被人家揍得不成人形了,還想著回去報仇呢?”

麥德斯:“我只是不服氣...”

克里夫回到肉身時,依然只是跪著:“有什麼不服氣的?我現在找不到人肉給你吃啦!看你的精神狀態,魂威至多隻有五分之一的力量——您真的明白這些乘客有多麼強大嗎?”

參謀舞起雙手,肢體語言變得非常浮誇。

“他們手起刀落,我們的哨兵連人都沒看清楚就死光光!”

表情變得狠厲決絕,又立刻開始哭泣。

“他們的語言有魔力!三言兩語和一個吻就能策反我手下最厲害的巨人混種戰士!”

最終趴在薪王的大腿上,像是乖寶寶那樣。

“薪王閣下,你的魂威是無差別攻擊,可是剛才我去觀察這些敵人,他們不像是有傷亡的樣子,甚至戰意旺盛高奏凱歌!說明這些傢伙不光能對付你,還能在你的魂威攻擊下護住同伴!”

“我的主子呀,您好好想想,人家根本就不是衝著咱們來的,我們可以從長計議,我們的壽命以千年來算,這地方不行就換一個嘛!外邊的死巨人那麼強,他們要找死讓他們去嘛!~咱們過幾年,哦不,再過幾個月,估計十來天,又是兩條好漢!這道理你不明白?”

“不明白。”麥德斯還是要點臉的:“我聽不懂那個VIP說的話,她似乎能看透我的心——還沒報上姓名,她就已經知道我的名諱,洞悉了我的想法。甚至連我為何要來到此地,都只在一句話裡,說得一清二楚了。如果就此逃走,她會成為我的心魔吧...”

“可別他媽心魔了!”克里夫拖著薪王的殘軀往外跑,要逃出這個鬼地方:“我都沒心魔!你居然會有心魔?”

薪王被一路拖拽著,往紅星山的入口崗亭去。

“克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