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阿綾老師只是單純的不想提行李,找了個藉口就去逛街了。”

雪明扛起兩位貴客的行囊,往出站口走。

“不用假設,她們說的很明白了,就差把[給我幹活,男生就該當苦力]寫在臉上了。”

阿星撓了撓頭,抓起夏夏的大鐵盒子,一時半會還搬不起來,就看見他鉚足了勁,臉漲得通紅,終於將這一米五有於的長方形光滑鐵盒抱在懷中,顫顫巍巍的往前走。

兩人剛出車站,就望見蘇維埃宮前方的練兵場演武坪。

通車的門洞大道沒有幾個人,大多都是保安,城市常年颳著寒冷的狂風,室外環境並不適合人類生存。

就看見一個乾瘦的年輕人湊到雪明身邊,問了一聲好。

“你們好,是九界車站來的同志嗎?”

是個男生,不過二十五六歲,雪明見了得喊一聲哥。

這人神情怯懦,言辭謹慎,眼睛像是兩顆碧玉,滿頭乾枯的金髮,兩頰深陷,眉弓凸出,太陽穴隆起。

像是常年處於神經衰弱的狀態中,要咬牙堅持,卻吃不到優質的脂肪,顱腦兩側的咬合肌發達,臉頰卻沒有多少油水。

雪明伸出手去:“同志你好,怎麼稱呼。”

看來這就是阿綾老師說的聯絡員了。

“戴蒙德。”小哥哥先是伸手,又彷徨緊張地將手收回,在棉毛衣上擦乾淨,嫌不夠乾淨似的,往衣服裡取出一壺酒,用酒液洗乾淨手上的油泥,面板在寒風中凍得發紅,能看見乾裂的紋理了,終於與雪明溫熱的大手相握。

雪明:“是俄羅斯人嗎?”

戴蒙德愣了那麼一會——

——於是說起自己的俄語名字。

“親愛的達瓦里氏!我的名字叫阿夫傑·弗拉米基爾·格魯尼亞·韋龍卡·戴蒙德諾夫!”

雪明:“好的戴哥,我姓江,你叫我小江就可以了。”

戴蒙德立刻與雪明強調:“達瓦里氏,你是嫌我的名字太長,太複雜記不住嗎?”

雪明與流星說:“叫戴哥就行。”

流星笑嘻嘻的說:“戴哥好!我叫步流星!你什麼星座的呀?”

戴蒙德也沒多想,與雪明說。

“小江,你們跟我來,這裡沒有廣播系統,我們去尹阿宋約定的地點。”

尹阿宋是誰?

流星聽見這個陌生的人名就開始犯迷湖。

直到雪明從對方俄式口音中琢磨出來點端倪。

他與流星解釋道。

“這是[Jason·傑森]的另一種音譯,戴哥是俄羅斯人,口譯有地區差異,他們喜歡拆音解詞也是正常的。”

“哦!我還以為又有新朋友了!”流星抱著行李急匆匆往前趕。

三人撞進風雪中,往蘇維埃宮練兵場的東大街去。

戴蒙德是個健談的人,他有一米八八的身高,在狂風中像是一棵堅韌的白楊,從挎包中掏出絨帽,交給兩位乘客,緊接著開始說起傑森的事。

“尹阿宋回到科考站以後,還是和以前一樣怪異,他的病還沒治好。”

雪明接來絨帽往腦袋上套,把耳罩都塞到厚實的毛領裡。

“他有精神疾病?你說的是神經過敏?那確實沒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