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塔三十七人,氣象參謀、操舵手、作戰參謀、記錄員、無線電話通訊士官、旗號官,準備戰鬥!”

“射擊指揮所!校官、尉官、士官兵二十三人,炮術長、測距官、方向角測定員保持警戒!”

“前部炮塔尉官、士官兵員十八人準備戰鬥,二十毫米四聯裝機關炮座由射擊指揮所統一管轄,配電盤操作士、傳令筒通訊士和水深測定士進入戰鬥狀態!”

“所有掌帆士,甲板士官兵、槍帆兵、舟艇長、彈藥庫管理員、統計員進入戰鬥狀態。彈藥搬運兵、警戒兵繼續工作。”

“船工部、士官兵九人,工匠長、木工、兵器工、鈑金工、鍛造工、機械工、潛水夫趕往第二桅杆領取武器,準備格鬥!”

“損害管制兼隔艙排水操作部!尉官與士官兵十一人,滅火隊員、搶修兵、前甲板艙管室長,管線面板操作員立刻參與戰鬥!”

戰鬥簡訊在四十秒內頒佈完畢。

吉姆老子在這一刻回到了大西洋——

——回到了最緊張,最興奮的狀態。

除了鍋爐室和電機室的軍官,勇士號已經完全覺醒,三十六個不同家庭的四代人,共同聚集在這艘古董艦船上。

這艘鐵甲艦需要七百個兵員來操縱,按照輪班換崗制,不算作戰部門至少也要兩百人。

這一百四十四位戰士,在勇士號上得一人掰作三人用。

這艘頹老的鐵甲艦擁有了新炮塔,新機槍,老舊的六十八磅炮也退出了歷史舞臺,甲板下的儲艙改道,變成乾淨利落的輸彈機管路。

但是還差那麼一點,還差那麼一點點。

勇士號就像是日暮西山的糟老頭子,要它適應二十一世紀,老人家需要一些時間來換衣服,穿裝備。

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

——已經結束咧!

水兵手上的輕武器是二零零二年就淘汰下來的L85A1突擊步槍,想在英國搞到新鮮熱辣的HK貨色,不光要軍方的採購許可,還需要巨他媽長的運輸時間。

面對全副武裝的血族飛行兵,這些海軍戰士們就像是身無片縷赤身裸體的活靶子,為了搬運機械裝置和炮彈,他們身上只有輕便的二級甲,連頭盔的穿戴率都很低。

糟糕的能見度讓兵員們無處下手,狂風暴雨和搖晃的船身更是讓瞄準射擊變成了一種奢望。

但是隻有一件事,唯獨一件事不可忘記——

——從一九二五年起,到二零二五年的今天。

這一百年,一個世紀,四代人。都在蔚藍的大海上默默守護著英聯邦。

唯獨這件事讓人們士氣高漲,強大的作戰意志像是鍋爐中的火焰一樣,無法被暴雨和恐懼澆熄。

他們是實打實的正規軍,訓練有素的暴力機關,怎麼會輸給一群吸人血吃人肉的黑幫地痞?

此時此刻——

——羅伯特·唐寧的內心在動搖。

他與吉姆老子衝出指揮部,在瓢潑大雨中屹立在甲板中央,望著黑漆漆的天空和黑漆漆的海洋,想從海潮風浪和雨水中分辨天空中的飛行單位。

要是有光就好了——

——如果有光就好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渴求光源。

無論是甲板上保護工匠的兵員。

還是在搶修艦炮組建機炮系統的工匠。

或是甲板下暗光環境中,睜大眼睛幾乎要流淚的電氣化工程兵們。

仔細聽——

——有東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