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身透氣的速幹褲貼著強壯有力的大腿,她套上登山靴時都得小心翼翼的,免得裙裝把褲子給劃爛。

她試了試連帽和腦袋的貼合度,將防彈頭盔拉上,面罩亮起敵我識別指示燈,合上更加貼身的白色立領,要害流血時能立刻驗明傷情。

在小七看來,那身衣裝好比一套拘謹冷淡的修女服。

江雪明立刻說:“把點血清素給我。”

小七聽見吩咐,從醫藥箱中掏出抗抑鬱藥物,交到僱主手裡,這是僱主早早交代過的事情。

她看見僱主戴上手套,拿走針劑藥品,往脖頸上來了一針。

雪明拉起面具,用清亮的女聲與小七解釋著。

“我聽見喉嚨裡傳出陌生的女聲,太怪了,真的好怪...原本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安全感也沒有了,你能感受到我的靈壓?對嗎?”

小七連忙點頭:“對...我想起來了,之前在白露身上,我也感受到了相似的靈壓...”

雪明拿住小七的手,貼到侍者面前問道:“羥色胺開始起效了,我的眼睛現在看上去怎麼樣?”

小七小心翼翼的撥弄著雪明的眼瞼,仔細觀察著,又不著調的說著:“睫毛很漂亮,眼尾沒皺紋。”

雪明罵道:“你他媽再胡說八道,我就對你進行親親攻擊。”

小七老臉一紅,立刻擺正態度:“瞳孔變大了一點,沒有剛才那種時刻聚焦,時刻警惕的感覺,眼角的血絲也變少了。”

雪明終於放下心,看來血清素是有用的。

小七接著說:“你的靈壓趨於穩定,不像剛才那樣嚇人...”

雪明有理有據的分析著:“每次進入這種狀態,神經訊號傳遞的速度變快了,我的五感也變得更敏銳,就像是大腦暴露在空氣中,可是這見了鬼的激素水平,幾乎把我改造成了另一種性格。這副身體有被害妄想症——看誰都不對勁,還好血清素能緩解這種焦慮感。”

小七心生好奇:“你得一直維持打藥的狀態嗎?”

雪明對過敏體質感到頭疼:“不,我不會濫用這種抗抑鬱藥物,它是一種神經遞質,這次用藥只是實驗它的效果,除非萬不得已——這種感覺干擾開始我的決策,影響我的作戰能力,我會將血清素當做鎮靜劑使用。”

話音未落,七哥就看見這朵鋼鐵黑玫瑰開始清點彈藥,往裙子下邊塞傢伙。

江雪明在整理裝備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感。

以往[他]對槍械沒什麼特殊的感情——

——可是換做[她]來看,光是瞥見銅皮尖頭彈的銀製彈芯,看見它們整整齊齊壓進彈匣,就能聯想到頭顱爆出紅白血沫腦漿的畫面。

這讓她心跳加速,腎上腺素飆升,摸到冷冰冰的COMBAT·MASTER——摸到戰鬥大師的龍鱗紋握把時,臂膀的肌肉在瞬間喚醒,成千上萬次射擊訓練,肌肉記憶讓她本能的檢查槍機與套筒的狀態,準備扣下魔鬼扳機。

她隨時能大開殺戒。

身體的代謝加速,血清素的效果只維持了短短半分鐘。

這一系列的變化讓她不由自主的僵立著,想要從這種莫名的快意中找回身體的控制權,讓手指和眼睛都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控中。

但是江雪明不知道的是——

——在白子衿看來,僱主擺弄武器的手法更加的凌厲順暢,只是雪明姐姐臉上不經意間露出的一抹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與之前僱主那似笑非笑營業性質極強的商品笑容不同。

那是發自內心的,如沐春風,好似小朋友聽見春遊的訊息,在前一天樂得睡不著覺的天真浪漫。

從僱主身上湧現出來的狂暴靈壓也一併化為甜膩的味道,彷彿只要拿上武器,她就是一塊裹滿奶油巧克力千層蛋糕。

小七的呼吸都開始加速,她看見僱主僵在原地半天沒動一下,就喊出甜甜的暱稱。

“親愛的?~你怎麼不動了?”

江雪明眯著眼,驚覺嘴角那不自然的弧度,又與侍者解釋道:“剛登上新角色的遊戲賬號,你也要重新排一下技能快捷鍵對嗎?重新看一遍天賦符文欄位對嗎?”

小七笑得非常甜,看得出來,僱主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江雪明擰著那對柳葉眉,有些無所適從,把戰鬥大師塞進快拔槍套,抱住血狼之眼,抽出手來捏著小七的腮幫子,看見侍者兩顆亮晶晶的小虎牙。

雪明忍住想要親上去的衝動,要與侍者說清楚奇妙的感受:“別擔心,我感覺很好!從未如此好!”

小七跟著雪明一塊往外走,說起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我以前很喜歡打電動!”

雪明心領神會,幾乎與小七心意相通,沒有任何溝通障礙,“你喜歡什麼遊戲?”

小七嘮起家裡長短:“我的師父啊!也喜歡打遊戲!我們幾乎什麼遊戲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