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平日裡荒廢的小驛站, 就變成酒神祭的花街鬧市。

在一間燒烤屋旁邊,有骷髏會的隊伍圍成一圈舉杯慶賀。

這些人, 就是骷髏會的核心成員。

同伴死去,他們也不悲傷——只是重新回到蓋亞媽媽的懷抱裡,說不定屍首被災獸吃掉,還能變成癲狂蝶。

工具人僱傭兵死了,偶爾能聽見幾句罵聲,氣得跺腳。

就聽見外圍兩個坐得比較遠的男人,彷彿聽見了什麼大喜事,接走老闆遞來的燒烤盤,給同伴們上菜。

“喂!安德烈死了!”

“還有巴魯也死了!”

“是好事情呀!”

“他們怎麼死的?”

“留在礦洞裡的眼線,用監控攝像頭看見,整個授血教會被二十多公斤C4炸碎了。”

“是大好事!他們一定沒有全屍!能飛去很遠很與的地方!”

“對呀!如果能飄到智慧泉裡,巨龍法芙娜一吸氣,這兩個傢伙就變成法芙娜的一部分了!”

“真的好羨慕呀,羨慕又嫉妒!我要發癲了!”

“如果不是大首領攔著,我也想留在那裡!”

依然有神智清醒的成員終於說了一句人話。

“為什麼?既然礦洞裡還留著眼線!為什麼在他們佈置炸藥的時候,你們不去幫助安德烈!哪怕是一句提醒!一句警告都不願意喊出來?”

“安德烈和巴魯換了戲服,根本就沒帶無線電,連手機都沒帶啊!他們出征的時候就講好,不許帶任何電子裝置...觀眾會出戲的!要有儀式感!”

“而且這不是大好事嘛?你過來,看看手機傳回來的畫面,這個人佈置炸藥的時候專注又嚴謹,是玩炸彈的高手,後邊那個小學徒跟上來幫忙,選爆破點位的眼光就有瑕疵了。我們當時還遺憾——生怕煙花炸的不夠好看。”

“確實,如果我在現場,看見二十多公斤C4炸開,光是想想靈魂都要離體了!我怎麼可能捨得中斷這種崇高的藝術。”

就在此時,人群中一個矮小的侏儒低頭啃咬著獸肉。

這個傢伙身上披著禦寒的皮草毛料,身份尊貴。

他長著一副嚇人的怪臉,頭頂沒有一根毛,大蒜鼻、三角眼,身高不過九十公分,啃咬肉食的時候,嘴巴也跟著裂成三瓣,是兔唇畸形。

“都說夠了嗎?”

這個侏儒,就是骷髏會的大首領,人們只喊他作[大]首領,除了這個稱呼——沒有名字,也沒有過去,除了核心成員,沒人見過大首領的真實容貌。

聚餐的小圓桌立刻安靜下來,只有外圍兩個高大的男人,從服務員手裡不斷拿走新的食物。

大首領臉色陰沉,接著說:“很可惜,我不能安排你們立刻去見癲狂蝶,安德烈和巴魯很喜歡零號站臺,他們放不下,我就讓他們去了斷煩惱。”

眾人點了點頭,表情也跟著凝重起來。

大首領緊接著開始說起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要身邊親近的人們都聽清楚,想明白。

“我們僱了許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物流人員,給米米爾溫泉的百味坊送災獸,透過這層關係,換來不少廣陵散的小籠包,還有乘客手裡的萬靈藥。

但是在這個環節,出了大問題。

——從語音記錄裡聽,有個傻逼二五仔和藏在紅石搖滾樂團裡的青金衛士說閒話,把骷髏會暴露出去了。

要不是這頭化聖野獸,JOE就不會找上門。

JOE沒有找上門,我們還能在零號站臺繼續經營我們的偉大事業。

——哪怕這個跑物流的臨時工,嘴巴管嚴實一點。

——哪怕這個青金衛士不是吃撐了閒得慌,不去什麼搖滾樂團體驗生活。或者死在化聖野獸的災難裡了。

這一切都不會變成今時今日的結果。這代表什麼呢?”

有人回答:“是我們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