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走一些,屬於我的就變少了”

“屬於我的就變少了.”

“憑什麼呀?山姆!憑什麼?憑你們可笑的愛情嗎?”

伊蘭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但是她講話的邏輯條理都很清晰。

“她要給你生孩子?要和你一起住在那個破屋子裡?憑什麼?”

“我那麼有錢!我家裡有一個億!為什麼你要搶走我最好的朋友!”

“你早該死了!山姆·沃克!瑪格麗特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她變成一堆碎肉了!”

“我只想我只是覺得.”

伊蘭扳動了擊錘,她沒有接受過射擊訓練,但是看得出來,她知道該怎麼用那支槍殺人。

“這不公平.”

“這不公平.對我不公平.”

她滿臉都是眼淚,委屈又哀怨的盯著我,從來不想傷害瑪格麗特。

“她的屍體也是我辛辛苦苦搜來的,我幹掉了其他的受邀者,我用花生和胡桃造了一頭怪物出來,殺掉了十個人?還是十一個?我不記得了.”

伊蘭小姐吼叫道——

“——憑什麼呀?她是不是中了魔咒?為什麼她還在幫你?就因為你們要結婚了嗎?”

她好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姑娘,瑪格麗特先是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她。

“伊蘭,不要拿槍指著我的丈夫”

伊蘭沒有聽,她眼神決絕,扣下扳機。

槍聲沒有響,因為我把子彈卸掉了,我只是想搞清楚伊蘭小姐的精神狀態。

撞錘不斷的敲打空蕩蕩的槍膛,發出的空腔音是那麼狠厲,這代表伊蘭小姐確實想要殺死我,不論是出於真心,或是被這恐怖詛咒所控制——此時此刻,她恨不得把我的腦袋打成碎西瓜。

陽光灑在庭院裡,它透過落地窗射進客廳,照亮滿屋子的血跡。經過一夜雷雨的澆灌,從門窗湧進來清新的雨露氣味,漸漸衝散了這種恐怖詭譎的氛圍。

她依然在扣扳機,只覺得自己被生活欺騙,被山姆·沃克戲耍——到了三十歲的這個關卡,好像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

學校時期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即將離開她的生活,縣醫院的工作每一天都充滿了苦悶和躁鬱——是的,總是和死亡很接近。

“她是你的了!山姆!”

伊蘭歇斯底里的尖叫著。

“她是你的!她變成你的了!你把她拼好了!”

連親生兒女都不願意看護的老人,重症監護室裡垂死掙扎的一個個腐朽靈魂,需要伊蘭耐著性子去照顧——哪怕她有一個億的遺產在等待她繼承,或許有一天,她可以辭職,可以自由自在的拉上瑪格麗特,去義大利的白沙灘走一圈,去那不勒斯看海,去更遠的地方。

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所有的一切,有關於瑪格麗特的未來,都要有我的痕跡,有山姆·沃克的存在。

原本瑪格麗特的人生是一些碎片,她屬於很多很多人,正如那頭怪物肚子裡的每一個受邀者,他們都愛死了這個女人,似乎我的未婚妻變成了一種精神支柱。變成了難以割捨的依戀感。

她是女兒,是朋友,是老師,是潛在的暗戀物件,是曾經校園時期的戀人,是定格在往日時光中的美好瞬間,是別人的珍貴寶物。

當這枚戒指戴上她的無名指,她變成了山姆·沃克的妻子,這場婚禮好像變成了一種恐怖的血祭儀式,要把這十六個人的幸福狠狠奪走,在魔咒的影響下,他們幾乎變成了動物,變成了武仙座血祭儀式裡的兇惡怪獸。

“伊蘭.你究竟在想什麼!”瑪格麗特不能理解這種瘋狂。

伊蘭:“你別說話.你不該說話的!”

瑪格麗特:“山姆又不是食人魔,他不會吃掉我”

伊蘭:“是嗎?”

瑪格麗特:“哪怕我結婚了,也是你的好姐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