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dinary Love④·到底死了誰(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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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①·樹莓的甜味]
回到新錫德爾縣城的商業街,天色越來越暗。潮熱的霧氣被奇異的氣壓死死按去大地,似乎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
時不時亮起的閃電,它好像濃霧之中野獸的眼眸,雷聲就是它的吼叫。
縣醫院的保安崗亭亮著燈,但是沒有人。我在大門外等了很久,保安沒有回來,我也沒辦法正常訪問這家公立醫院了——
——住院部和診療部分為三棟四層高的多結構複雜建築,它有L形抗震設計,有戰時防衛工程的圓形塔頂,是高點機槍哨塔的碉樓設計,似乎曾經作為德軍臨時指揮部使用,從大門這個角度看過去,好似掩藏在霧中的巴洛克風格教堂。
我從崗亭視窗探進身體,看了一眼保安的值班表,又窺見一些修剪電線的工具——電筆和鉗子,補電路的烙鐵和軟錫,還有一個空空的朗姆酒瓶。
我立刻明白,這位保安似乎還得兼顧電工的活,或許已經因為過度勞累,喝完酒就去睡覺了。
大步越過低矮的停車場欄杆,來到地下通道時,我嗅到了一種奇怪的氣味——
——似乎是帶著些悲慼與苦悶的,哀傷的味道,其中還有一點點類似野樹莓的甜膩感。
我不清楚這種莫名奇妙的通感究竟意味著什麼,上一次是湯姆警官,這一回又是誰?
接著往電梯間走,那種氣味也越來越強烈,我找不到醫務檔案室的指引牌,要跑到一樓綜合辦事處去看個清楚,夜班應該沒有幾個人。關於我的車禍,急診和外科都會留下記錄的。
說實話,我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或者說關於上個月的回憶,我已經全忘了。
這很現實,就像是我們要照著日曆來回憶上個月的某個節日,要想起上禮拜偶爾吃的某頓飯,恐怕這件事也是難如登天。
它很模糊,很混沌。
對於我來說,也只有日復一日的工作,還有請辭的經歷記憶猶新。
結束了郵差生涯以後,我就一直在籌備婚禮。
瑪格麗特似乎想用這種方式來激勵我,她希望我能從失業的低谷裡走出來,她真的她真的是我的天使。
面對一個鬱郁不得志的男人,她非但沒有責難我,沒有鄙視我,沒有離開我放棄我。
她決定和我結婚,用這種方式來喚醒我。
究竟是怎樣殘忍的怪胎!怎樣冷血無情的狗雜種!才會對她做這種事情!
我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在電梯抬升的那一刻,狠狠的捶了一下鐵門。
鍍鉻的鋼皮鏡面照出我凶神惡煞的臉,那是一張消瘦的,滿臉栗色鬍鬚的臉,眼窩深陷近乎絕望的臉。
到了一樓,我又開始流淚,那種樹莓的甜味越來越強烈。走到理事櫃檯時,我看清廊道路牌指引,找到了外科醫師的辦公室。
醫生已經下班了,我去擰門把手,它也是鎖住的。
我失去了耐心,正準備踹門進去。
“沃克先生?是沃克先生嗎?”
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破門計劃,我幾乎本能掏槍對峙,指向聲音的來源。
湯姆和內奧米的瘋狂讓我草木皆兵,我無法剋制住這種戒心。
“沃克.沃克!不不不不!”
從樓道的陰處走出一個小護士——
——我記得她,她應該是瑪格麗特的學妹,這七年的時間裡,我們經常去濱湖釣魚。也是婚禮原本要邀請的賓客,叫伊蘭。